府衙前。
所有县里来的官员,甚至有一部分老吴身边的人,都簇拥着吕县丞。
“县丞劳苦功高,下官都看在眼里。”
“此次侯爷屈尊来镇里,对吕县丞也多有赞赏,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
“下官已经在碎月楼备好了酒席。”
一片声色犬马的吹捧。
“莫要瞎编排青阳候爷。”
吕县丞心里虽然乐开了花,面上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们这些当下属的,揣测侯爷的想法作甚,都各司其职,做好本职工作,只要清正廉明,自然会平步青云。”
“都散了,当下是公务繁忙的时候,侯爷还在里面办公,我们去喝酒想什么样子?”
吕县丞摆着手,坐上轿子。
走的时候掀起门帘,偏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府衙门口。
老吴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站在“正大光明”四个字下面。
说起来,两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吕县丞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毕竟当官的没人愿意平白无故竖敌。
但不知怎的,他越看老吴,越觉得扎眼。
大概和公司前辈看极优秀的新人是一个想法,看到他那副光面堂皇,为民请命的嘴脸就厌恶。
坐在微微摇晃的轿子里,吕县丞舒服的眯起眼睛,畅享着升官发财的日子。
至于李宣的生死,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死在牢中又如何?一个微不足道的草民罢了。
散去的官员们大摇大摆走入府衙,从老吴的两边泾渭分明,似乎在刻意保持着距离。
老吴握紧拳头,抬头看了眼头上的牌匾。
最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迈步往府衙大堂走去。
甲士拦在前面,皱眉道:
“还有何事?”
“有件小事,本官想进去通传一声。”
老吴不动声色塞了一锭银子,面上陪着笑。
“不是十万火急,现在谁都不能打扰侯爷。”
甲士拍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劝道:“明天再去说吧。”
“小哥,也不是非要进去,你帮我把公送进去便好。”老吴固执的把银两塞到他手上,“这点小意思便拿去吃酒。”
“银子就算了,信我会帮你拿进去的,不过侯爷什么时候看见可说不准,兴许还不如你明天直说快呢。”
甲士艰难的点点头,没再拒绝。
于是老吴拿了笔墨纸砚,将李宣被抓的事情说清楚,言辞恳切,希望查明真相能放人出来。
望着老吴离去的背影,甲士轻叹一声,拿着信件走入堂内。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毕竟刚刚发生的事他全看在眼里。
“侯爷,有新的公送来了。”
“这么晚还有?放桌上吧。”
杨庆头也没回,正站在沙盘前,用长杆挪动着里面的棋子,杨勇冠站在一边。
甲士没忍住多了句嘴:“是本地官员送来的,好像有点急。”
“哦?打开看看。”杨庆眼皮也没抬。
杨勇冠展开信件,扫了几眼便放到一边,笑道:“有意思,本地的官员给吴县丞穿小鞋,难怪只敢送信,这种小事还敢送进来......不过这吴县丞也够离谱的,抓着一个草民,硬说人家手里提的鱼是水蛮探子。”
“这些官一天天就会搞些腌臜事”
杨庆哼了一声,从儿子手中拿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