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欢喜的两人回到侯府,还没跨进沧澜苑,便听到仆从通报说宫中来了人,要带曦迎进宫。
江醉月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扔下了欢欢喜喜买来的所有东西,江醉月急步进了前院正厅。
厅中站满了从宫中来的侍奴,而丁得全正与时安平两人站在厅中说着什么,瞧见江醉月一脸冷肃的走了进来,两人反应不一的都忙迎了上去。
“奴才拜见夫人!”
“夫人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外头街市中可好玩?有没有什么热闹瞧…………”
“他让你来做什么?”
江醉月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丁得全的问话,神情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不悦和防备。
时安平站在旁边看着她的脸色,一时也不敢言语。
跟在江醉月后头交待完事情的时景年,也在这时进了正厅。
丁得全被江醉月这般冷声的质问弄得也是脸色一僵,可想到王上交待下来的事情,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恭恭敬敬的又对着她行了一礼,丁得全这才郑重说道:“夫人!王上一个人在宫中难免寂寞,便想接了小公主回宫相伴,一来父女两人多亲近亲近,二来,公主已是坤仪之储,王上事必是要带在身边好生教导的,故尔特命奴才……”
“想都不要想,曦迎是我的孩子,谁都别想抢走她。”
丁得全就知道,宫中的暗卫每日对王上回禀时他偶尔也会听一耳朵,自是知道夫人疼宠小公主的程度,说是放在心尖尖上都不为过。
所以当他听到王上给他指派了这么个差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坏事。
可是不成也得办,王上已经下令,又怎能容他推脱。
“还有,你回去告诉妘临渊,曦迎不会成为坤仪的王储,他要册封谁我不会管,但是就是不能是曦迎。”
丁得全这下是真的着急了。
“夫人不可呀,王储关乎举国之社稷,夫人万不可如此儿戏啊!”
“我儿戏?”
江醉月无奈又自嘲的笑了。
“我从来就没想过儿戏,曦迎是我生下的孩儿,我别的都不求,就只希望她平安健康的长大。”
“妘临渊那个劳什子皇位,哪怕人人都觉得它好,明面上瞧着是至高无上又权柄在握,可在我看来,它根本就是个捆缚人的无形囚笼。”
“人一旦踏上了那个位置,就只能一直保持着让自己坐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神位上,就算他想退却,想俯身体会一下人间的情暖,都会是一种奢侈。”
“想做的事永远要斟酌,要费的心永远操不完,不能任性,不能枉为,亦不能承欢我的膝下,只因她是一国的帝王,过着没有亲情没有友谊,甚至有可能会连一个女子最憧憬,最期待的爱意她都不能拥有…………”
江醉月眼眸含泪,定定的看着丁得全。
“我是她的母亲,又怎会让我的女儿去选那条明知冰冷,而又无情的道路呢?”
江醉月的声音并不大,吐岀的话语却是字字诛心,声声诘问,满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爱意和保护。
丁得全哑口无言的怔愣当场。
自古父母对自己的孩子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却不想,夫人对于公主的期望却只是让她做个普普通通的娇宠女郎。
做为一个母亲的拳拳爱意,让她选择了对于公主来说最最平安顺遂的一条道路,从而放弃了那条满是荆棘和艰辛,却至高无上的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