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鬼此刻并不在自己房中。
那道禁令就放在桌案上,无事的时候,桑鬼便会拿起来扫上几遍。
只是她的心里头,并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就很难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桑鬼并不后悔当日的选择,若再来一回,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自己只不过是略输对方一筹,胜负乃兵家常事,若受这点子挫折便萎靡不振,失去斗志可不是自己的作风!
金廉现在已经对自己起了防备之心,要如何重新取得他的信任,可不容易。
桑鬼忍不住望向四周,大门被她打开,为得就是让监视自己的那些人放松警惕,别看这院子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人不少五六个。
桑鬼轻轻一笑,虽然自己出不去,但却并不代表自己就是个聋子,瞎子。
李婧心里头藏不住事,虽然她嘴巴紧得很,但通过些蛛丝马迹,也能猜出些异常。
前来报信的人神色匆匆,显然是出了大事。
桑鬼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门口那些侍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桑鬼有信心,他们至少要等到第二天辰时才会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房中。
张珙的医术确实不错,虽然现在她并不能长时间的使用轻功疾驰,但却好歹能跟上那些人。
桑鬼咬着牙,忍受着运送物资牛车的颠簸,胸中气血翻涌,险些呕出血来。
这次自己伤的实在太重,恐怕正如张珙担忧的那样,恐怕自己将来会留下旧疾,恐损寿岁。
但那是将来的事,绝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桑鬼压低帽沿,趁着没有在意,急忙将掏出一枚药丸吞入腹中。
过了好一会,她方才觉得舒服一些。
金廉现在正带着人往平城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天黑之前,他们能够赶到。
一路上有人不断地给他传来消息,有质疑的,有谩骂的,还有劝谏的。
几乎大半的人都无法理解他这道突如其来的命令,只觉得他疯了。
金廉无法解释,也不屑于解释,他已经打算好了,挑出几个愣头青出来,只等他一入城,就先拿这几人开刀。
“鲁狂,你可别令我失望,现在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金廉看着一脸淡定的鲁狂,背着人给了正在啃鸡爪的他一脚。
“这东西可金贵,你给我留点!”
那鲁狂挨了他一脚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将落在地上的鸡爪捡起来吹了吹,继续往嘴里塞。
“你放心。”
金廉一时间,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继续揍他。
被他这样的说,倒显得自己有多么希望地动发生似的。
“大人,我们得再抓紧点时间,最好能提前两个时辰进城。”
鲁狂啃完鸡爪,也不讲究,直接用自己的袖子抹了抹嘴,看了看天色,面色凝重。
“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海风提前来了,到时候海风加地动,救援的难度会大大上升,还有水源也得提前贮备,以防止尸体污染了水源,导致疫症再次发生。”
听他说得正经,金廉也凝重起来。
“以你的判断,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至多只有两天。”
从五天时间变成三天,金廉只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那些兔崽子恐怕不会乖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