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金廉怎么抗议,桑鬼这个铁公鸡就是一毛不拔。
最后还是秦春实在看不下去,出钱买了两匹骏马,不想待在车里的时候,还能骑着马在外头透透气。
但如果一下雨,那就没什么办法,只能挤上马车。
于是这种时候,马车夫的位置就比较抢手。
一般是乌延与金廉轮着抢到其中的一个位置。
驾车是个技术活,金廉当然不会,但架不住他脸皮厚不是?
因为桑鬼与秦春现在两人属于一车不能同时兼容两人,所以难免的,乌延与金廉总有个人要硬着头皮去面对桑鬼那副喜怒无常的嘴脸。
“你明明有钱的,只要再坚持坚持,我们就能有新的马车了,你为什么不坚持?”
乌延日子不好过,自然看金廉也就颇为不顺眼。
这事,金廉是有苦难言。
自己是个男人,桑鬼又是个抠砖缝的,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背着他藏私房钱,到时候自己连个屁都剩不下!
你不是哥,不懂哥的苦。
越往南,气候越加炎热,金廉等人一路南下,一路逐渐减衣,看着龟裂的田地,和稀稀拉拉的菜园,桑鬼不禁有些心痛。
她虽未亲自来过此地,但时不时也能从邸报和下属密报上看到一些相关的资料消息。
这些地方,正常年间,只要风调雨顺,这些荒废的地方,本应是山青水秀,种满粮食蔬果的地方。
然而,现在,却隐隐有了天灾大难前的征兆。
当地官吏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当真只顾自己享乐,而不顾百姓死活吗?
拉车的马已经换成了驴子,秦春买的两匹马也被换成了两匹矮脚青驴,马车也进行了一定的修缮与整理。
原本以为,桑鬼所选择的马车已经算是低调亲民,但当他们真正深入到民间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以为的档次普通的马车对于百姓来说,还是太过奢侈。
为了不引起那些贪官污吏设在民间爪牙的注意,他们慢慢将自己往寒酸的方向捯饬,再不到处州的话,恐怕四个人要从驴车换成牛车了。
民间耕牛珍贵,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找到肯把牛卖给他们的人。
而他们的衣裳也从锦缎丝绸换成了粗布麻衣。
秦春和乌延还好,金廉与桑鬼显然一时半会难以适应。
这布料粗糙,穿在身上微微有些扎人,两人细皮嫩肉的,没到一天皮肤就微微有些泛红发痒。
对于这点小问题,秦春觉得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药膏,让他们适应适应就好。
现在秦春身份不同,已经无法再用权势逼迫,呃,虽然自己也没有这种不管死活的想法。
金廉默默叹气,继续努力适应。
“现在天气实在太热啦,夫人,我们先找地方歇歇脚,人要吃饭,驴子也要歇歇。”
乌延伸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掀起掀开青布帘子冲坐在车里的桑鬼说道。
见她没有什么意见,便驾着车向一旁的茶寮驶去。
老板是个三十多的汉子,这个时候并不是饭点,简陋的茶寮里,仅有四五张桌子。
四人挑了张相对干净些的桌子,坐下之后,对老板开口。
“老板,来四碗素面。”
一听这话,金廉脸色有些菜。
又是素面啊?
一把细面,五钱猪油,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一勺酱油,再撒上一点菜叶子,便是一碗素面。
甚至,到了这里,素面里头已经没有菜叶子了,而是用腌制的咸菜代替。
但价格么,不仅没有便宜,还贵了一些。
他不喜欢吃南方的面,总觉得不够得劲。
“不好意思,客官,面条金贵,咱家可没这玩意卖。”
老板显然没什么心思做生意, 态度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