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娘娘生产之前,宫里的谦嫔来拜访娘娘,说是咱们府上遭了难了,而且还说二老爷他通敌卖国,陛下已经下旨命人将二老爷连带着家眷一起押解进京。
娘娘一时心急就去求见陛下,给二老爷说情,可是可是陛下直接就将娘娘送了回来,还将娘娘禁足在宫里,一应用度都是着人单独送来,那段时日,咱们宫里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
抱琴回想着当初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但是很快她又镇定下来,继续对着史溁道。
“好在,后来咱们府上没事,宫里也解了禁,娘娘正好生产,也得知了咱们府上没什么事。”
史溁疑惑道:“之后呢?”
这宫里要只是这般,不应该是现在这么冷清的样子。
“是二太太,二太太给娘娘送了一封信,说了二老爷他他对二太太很是不满,于是娘娘就在陛下来看小皇子的时候,提了一句,娘娘说说”
“你们娘娘说了什么?”
史溁意识到,之前元春为荣国府求情并未触及当今圣人的底线,甚至于元春不顾自己身怀有孕的求情,能够让他们准备好的戏在谋逆之人眼中,更为真实一些。
当今圣上并未对元春求情之事生气,甚至他为了保住元春肚子里的孩子,不想让逆贼伤害到他的孩子,还变相地将元春保护了起来。
那禁足,禁军的层层包围,断绝了武力闯宫的可能,也让想要传递消息的人,没有机会可乘。
那么真正惹当今不痛快的话,定然是元春之后说的这句话了,所以史溁才声音严肃地追问抱琴,想知道元春到底说了什么。
史溁的声音过于严厉,抱琴吞吞吐吐地说不明白,此时元春忽地起身跪在了地上,史溁急忙错开,要将元春拉起来。
元春就是不愿意起来,史溁无法,只得也跪在地上。
“祖母,祖母我也知道母亲她做错了事情,可是她终究是我的生身母亲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这般对她啊。”
史溁心头一跳,且不说王氏到底是怎么将信件送进宫中的,就单单王氏在信中到底跟元春哭诉了什么事情,才让元春能够违背自己叮嘱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向当今开口的嘱咐的。
史溁思及此处,后背发凉,她是知道元春的性格的,也早有准备,在她和王氏不在一起的时候,自然元春是谁的话都听的。
但是,这个听话程度,是有优先级的,也就是说,当元春的面前同时站着她和王氏的时候,元春是肯定会去选王氏,不会选她。
但是,现在她和王氏还没有算是真正的彻底翻脸,所以她只能柔声地问元春。
“你母亲的信件可还留着,能拿给祖母看看吗?”
元春见史溁的语气缓和,忙起身去梳妆台下面的一个格子里面将保存好的信件拿出来交给了史溁。
在元春起身后,史溁也终于站了起来,她接过王氏写给元春的信,打开细细看了。
这封信被元春保存的极好,上面墨水的味道还在,一看就是元春在收到信之后,就将信小心翼翼地密封到盒子里面。
王氏在信上写道,她被人暗算,差点误伤贾政,贾政对她多有抱怨,这还不说,贾政纳妾,两个姨娘还都怀有身孕。
贾政还因为王氏没能好好照顾他的妾室,而对王氏大家斥责,甚至将府里厨房的一应事宜都交给了他纳的李姨娘来打理,不让王氏插手。
王氏更是与元春在信里大倒苦水,说是她亲耳听到贾政跟李姨娘承诺,要将李氏抬为平妻。
还许诺,要是李姨娘这次生的是个儿子,他就要跟朝廷给李氏请封诰命,还说他娶了王氏是这辈子倒了大霉了。
史溁将王氏的信快速地看完,最后得知了王氏写这封信的目的,她就是想让元春给她撑腰,让她在贾政面前不要那么被动。
她还想借着元春这个宫里娘娘的势,打压一下贾政的妾室,主要就是李姨娘,那可是贾政纳的良妾,她是没有权力直接处置李氏的。
其次,最好元春要是能够在当今面前给她多说点好话,让她恢复之前身上的诰命,那就最好了,诰命在身。
不仅贾政不会再对她这般随意与嫌弃,而且平安州那些个夫人小姐们,也不会看不起她。
史溁看完信,拿眼看向了元春,元春的面上更白了,显然元春肯定是在当今面前想给王氏翻案。
“你给你母亲请封诰命了?”
元春点点头,“是。”
史溁长叹了一口气,见元春有些瑟缩,她将信件好好地方在桌子上,随即将元春搂在怀里。
“傻孩子,你以为祖母会训斥你,是不是?”
元春没说话,但是紧抓着帕子的手,暴露了她的想法,毕竟史溁当初可是反复嘱咐过元春,让她千万别掺和到家里的事情来的,现在她的做法,几乎就是在把史溁嘱咐她的话当耳旁风一样。
史溁安抚她道:“祖母知道你的心。”
随即史溁看向了一边紧张看着这一切的抱琴,“去给你家娘娘准备碗蜂蜜水来。”
随即对着元春道:“你心里心疼你娘,祖母理解你,但是你也不想想你娘当初的事情,陛下他发了多大的火。
如今才过了多久,陛下心里还是对当初的事情感到不舒服的,是不是他听完你的请封之后就没来过了。”
元春的脸上由委屈转为惊讶,“祖母是怎么知道的?”
史溁笑着点了一下元春的额头,随后得意道。
“有什么是你祖母不知道的,你看你宫里伺候的宫人的样子,祖母心里就有数了。
你看他们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做了,那肯定是因为陛下很久都没有来过了,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放肆。”
见元春明白了,史溁看着元春的眼睛又笑道:“而且祖母还知道你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