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何家的一回去就将史溁的命令告诉给了史何,史何惊讶道:“老太太现在就要咱们去拿人?”
史何家的点点头:“老太太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连外面宵禁都给忘了,魏原住的地方距咱们不算近,要是现在出门定然得碰上巡逻的卫队。”
史何思考良久,然后对他媳妇道:“这样,咱们先通知人准备好,等明个宵禁一解,咱们就立刻带人去把他们带来。”
他起身晃了两圈,将要做的事情想了半天,然后开口道:“不行,我现在得出去一趟,把他们几个都叫到咱们家来,省得他们走漏消息。”
第二日,史何果然带人将魏原捆来,因为抓他的时候,史何和信得过的几人都是蒙住脸将魏原套在麻袋里面带走的,刚开始的时候,魏原还叫嚣着说自己是荣国府珠大奶奶的人,等到史何将蒙着脸的布巾摘下,他就没了声音。
魏原不经打,得知自己的行踪都已经暴露,再无隐瞒下去的可能,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供了出来。
原来是李纨的寡婶找上了墨夫妇两个,将李纨的意思对他们两个讲了,墨是李纨的陪嫁丫头里面最忠心的,先头的几个陪嫁丫头配了外面的人之后,渐渐与李纨都断了联系,能做良籍的百姓,他们再不愿意做认人使唤的奴婢。
只剩下墨虽然没了奴籍,但是还是奉李纨为主,连带着魏原在尝到了给李纨打理产业的甜头之后,也以荣国府的人自居。
听了李纨的打算之后墨夫妇两个就开始想办法照做,但是两个人武力不济,就想出了雇人行凶的办法。
可是他们不是要杀人,而是要将时疾放出去,京城里面现在谁不知道时疾猛如虎,那些惜命的人自然不会答应。
于是夫妇两个想到找那些不幸染上的人去做这件事情,正巧他们冒着风险在勋贵人家扔出来等死的下人的兄弟里面找了一个武力好的。
那人见他们夫妇两个鬼鬼祟祟地窥探,就拦住他们发问,一说起来,那人当即就表示他愿意帮忙。
就因为他哥照顾府里公子不幸染病,但是主家不但不给治,还将他哥直接扔到了朝廷准备的一处收容这些人的地方。
这些人家不似荣国府,少有给下面下等仆从治病的,凡是发现染上的,无论是否死亡或者是还有气,都一并扔到朝廷规范之处。
轻的重的都混在一起,缺食少药,这些人根本就撑不过多长时间。
他的哥哥就是这么被主家抛弃的,他没有父母族人只有一个哥哥,现在哥哥死了,他深恨这些权势富贵都滔天的人,现在有机会报复这些把他们踩在脚下的人,他甘愿替魏原夫妇去办成这件事。
只是魏原夫妇要他卖命可以,但是得给他足够多的银钱来厚葬他哥,魏原夫妇两个拿了许多银子,终于满足了他的要求。
于是他就依从魏原的要求,带着沾染了患时疾之人脓液的布条,前去行事,最后自杀在王熙凤带着两个孩子住的屋子里。
史溁带着面巾听完了魏原的话,命史何将他们夫妇看住了,先关起来,等府里时疾过去之后再说。按照魏原所说那人帮他们是处于自身的愤恨,但是史溁一听就觉得那个人没说实话。
他要是怨恨害死他哥哥的主人家,就该自己亲自去报复那家才是,就算是他因此嫉恨勋贵人家,那也得是在报复过害死他哥的人家之后,在对其他人家下手。
至于他答应的另外一个条件,要银子厚葬他哥,更是无稽之谈,朝廷处理这些无法救治的病人,都是只进不出的,他厚葬他哥,葬什么?
要是他真有那个本事,能将他哥的遗骨带出,他也不会少了银子使,真是拙劣的借口,就这样漏洞百出的说辞,墨和魏原两人竟然信了。
才短短几日,孩子们身上的疹子还没下去,贾兰更是身子骨虚弱,身边离不开李纨,若是突然在这个时候发难,搞不好会害了贾兰,所以史溁得知消息之后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当她再在院子里看到如往日一般柔弱的李纨,心中厌恶之情就要溢出来。
等到孩子们的病都好差不多了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十天,京城里面染病的勋贵人家也大都好差不多了,正巧此时,前线又传来捷报,说是安远侯大败北狩大军,不日就将收复倒马关。
这次捷报与之前不同,传信的人从城门骑马飞奔进来就开始高喊,这样一下子京城里的人就都知道了前线传来捷报的消息。
武百官都纷纷上表向当今庆贺,当今坐在房里看着面前的陈裕:“那边竟然没有人察觉?”
“回陛下,据说当时那三位就只露了一面,随后就将指挥的权力都交与了带兵的将军,那三位只在安远侯的帐中行走,并不与多余的人接触。
军中士兵也只知道安远侯的威名,行事十分谨慎。”
当今沉声道:“此捷报一出,他们怕是要回来了。”
“陛下,那怎么办?要不要调动军队将他们阻拦在关外?”
“不必,让他们进来就是,原本朕以为他们最多只能调走五万,可是没想到剩余的几万军队他们竟然也能调动。”
陈裕急道:“那万一他们率兵攻入京城,陛下岂不是危在旦夕?”
当今冷笑道:“他们要是还想名正言顺地得到朕身下这张龙椅,就不会将大军开进京城。”
先前感上时疾的孩子们都到了最后康复的时期,府上的下人虽然也有因为染上了症状过重没了的,史溁都命用重金抚恤他们的家人,好容易度过此次难关还少不了那个一天到晚不见人影的贾赦的功劳。
府内存备的一样药材消耗过大,超出了预期,又因为众家之前抢购药材,导致如今就算是拿着银子出去高价购买也买不到。是贾赦求了当今,将调拨来的药材及时送回府中,这才没让众人少了治病的汤药。
为此李神医颇为愧疚,说是都是因为他临时更改药方之故,才至如此,史溁连连安慰李神医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