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是谁?那个代替你去方家迎亲的男人是谁?”
两家父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从庭院撤出。然而君以行却一举锁定了目标,他并非是怀疑叶殊延,只是使了点小法术让对方不由自主地说出真话。
叶殊延双眼呆滞,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松懈,声音平缓:“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说可以助我报仇,只需要交出我的灵魂,任他驱使。”
闻言,兄弟几人不由互相对视,眼中尽是犹疑之色。君以行思索着,这倒是像极了景凝的做事风格,究竟有人试图模仿还是刻意陷害?
他继续问道:“为谁报仇?”
叶殊延的反应迟缓,老半天才吐出三个字:“方净宵。”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除了知情的君以行和陈观殊之外,余下四人很是不解,为了自己的新婚夫人而去杀新婚夫人,这无论都说不过去。唐棣脱口而出道:“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叫方净宵的人?”
君以行沉思片刻,沉声问道:“十天之前,那晚不是你把方净宵给接走了吗?”
叶殊延忽然激动起来,厉声道:“不是,是那妖女杀了她!还毁了她的尸身。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我要为她报仇!”
君以行一个激灵,垂首盯着这具容颜尽毁的脸,恍然大悟:“这具身体里的人,是闻柳。”
听到有隐情,唐棣连忙问:“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快给我说说!”
这事解释起来不难,君以行挑其中的重点跟他们说了。
“这么说来,当真是无妄之灾。”顾弥尔喟然长叹。
“那可不是,好好的一对,偏偏就被拆散了,如今生死相隔。”长荷在岛上算有见识,不至于跟六一、小狐狸一样哭得稀里哗啦。不过,他转念一想,梳理了结果:“叶公子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这就说明,他也活不了多久。只是,对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带走他的灵魂?”
顾弥尔矢口否诀:“应该暂时不会,曲棂神官已经去追他了。”
话落,所有人目光在一瞬间都靠拢了过来,意味深长,看得他头皮发麻,一向冷静自持的顾弥尔险些失态,强装镇定。
须臾之间,叶殊延的幻术已自行破除了,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整个人颓废不已,弓背坐下。
“各位,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
顾弥尔点头:“请讲。”
叶殊延略带感激地说道:“方家二位长辈憎恨我,不会相信我说的话,还麻烦各位将事实告知他们。等事情结束,我会去伏法认罪的。”
说完,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此时谁也没料到,就在次日早上,叶殊延孤身一人进了陈府,此后便不再出来。
同时,翩竹打道回岛的希望破灭,长荷无意间把自己曾给景凝做镜片的事透露出来,于是乎君以行顺理成章地让出行宫后山,说是给长荷闭关制镜之用,还提供两个人供他驱使,唐棣和六一。
至于小狐狸,早已被纳入长荷的跑腿了。
正是因此,翩竹和君以行闹得更僵了。
然而就在长荷即将出关之际,行宫迎来一位不速之客。说是闹事也不算,毕竟上次来得偷偷摸摸,求景凝之事更是不便为外人所知。
同是身披斗篷,兜帽把脖子以上遮得严严实实。这一回,女子来势汹汹,不由分说地闯入行宫庭院里。
山玉毕竟算是出家人,不好动手阻拦。唯有将景凝请出来,由两位当场对峙。
“好你个谢景凝,你居然敢骗我?”
景凝尚未能目视,依声辨识出对方的身份,散漫地开口:“夫人,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不知有何指教?”
“结束?”女子冷呸了一声,将那东西悉数扔回她身上,“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景凝蹲下摸索着脚边的锦囊,眉头一皱。她当时给的是控人心术的符篆,而且是专门对付周伯恭这种高修为的人物,虽然眼下摸不出符篆上的纹路,但是很显然,这几张符篆绝非出自她手。
她做生意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人上门砸招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