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景凝姑娘这是一口咬定神界,难不成你的仇人就在神界之中?”
景凝慢条斯理地折着手中的纸人,听到这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是啊。你们都落到我手里,不考虑逃跑吗?”
风郡一听,愤然起身指责她:“这一路上,你果然在对我们使用离间计!”
角落里传出尖酸刻薄的笑声:“能跟孔善溪那样的女魔头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秋灯气愤反驳:“就你这种人眼里只有是非黑白,平白无故地诬陷无辜之人,根本就不配当捉妖师!”
“无辜之人?”天随子冷笑:“大家扪心自问,这一路过来,她有哪一点是无辜的?”
这个节骨眼上可不兴闹矛盾啊。唐棣接收到两位兄长的眼神暗示,拿手肘顶了顶正在发呆的长荷,半晌得不到回应,只得挺起胸膛,顶着众人的目光:“各位,我们如今身在鬼城,闹内战合适吗?”
小狐狸觑着众人,小心翼翼道:“对啊对啊。不如继续讲鬼故事吧?”
声音刚落,一阵阴风袭来,扑灭了所有的火烛。转瞬间陷入黑暗。
天上的月光倾洒在门口,不知何时,门槛外立着一个人,待他慢慢抬起头时。人丛中发出一声低呼,有人倒抽着气。
门外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只见他扶着门框,踉踉跄跄地走进来,真面目慢慢显露在众人面前。
一盏残缺的白色纸皮灯笼随之落在他身后,周身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景凝见之眉头一拧,还未来得及起身。有人比她更快,一抹残影掠过,停在男人身前。
“岳重哥哥…”
即便看不到风郡的正脸,仍能听出声音里的啜泣。
“岳重哥哥,我寻你多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无动于衷,像是无知无觉一样,任由她又摸又抱。呆滞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后,轻轻眨了眨眼。望着其中一道身影低声呓语:“连雾…”
风郡被男人冰冷的身体冻得一个激灵,不得不退出他的怀抱。伸手颤抖着探了他的鼻息,此时得以反应过来,满脸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你们不是奉了帝君的命令查鬼城?怎么没有事先了解清楚这里会有活死人的存在?”此刻景凝的语气颇为讽刺。她款款踱步而近,环绕二人一周,抬手弹点过风郡的肩膀,听似劝告:“姑娘,莫被男色迷了眼,他早死了。”
“这种人,总有你不知道的阴险之处,他该死。”
风郡蓦地怒视着她:“你胡说!”
景凝笑得愈加嚣张:“不信你自己问啊。你心心念念的男子就是个该死的人。”
风郡退后两步,侧头盯上了唐棣,素手一翻,将他背上的剑夺到手里。心中的愤恨一刹间喷涌而出,扬剑一挥。
见景凝轻而易举避开,另一只手飞快掐出一道神诀,蓄力劈了出去。
景凝面不改色地侧身一让,本就脆弱的墙硬生生承受这一击,马上支离破碎,屋顶受了牵连,后脚崩塌,引起一阵地动山摇,四周尘土飞扬。
众人立马飞身窜了出去。
这混乱之间,一只温热的手掌抓住了景凝。不容她反抗,奔到一处寂静之地。
景凝挣脱他的手,神色不耐,转身欲走。陈观殊却拿出半截剩的蜡烛,挡在她身前。
“你是如何说服曲棂帮你办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