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洐走了,又和昨晚一样,没有进来睡。 时念盯着紧闭的房门,心脏一阵阵地刺痛,她重重咬了咬唇瓣,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离开了房间。此刻走廊里已经不见陆景洐的身影,她进到房找了下,没找到后,又推开一间客房,看到浴室里光亮,还有哗啦啦的水声后,直径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陆景洐刚脱完衣服,站在蓬头下洗澡,水声掩盖了脚步声,所以当门被推开,他才发现时念。 他愣了下,轻唤道:“念念?” 时念靠近他,然后将他抱住,细长的胳膊,圈住他的腰肢,抱得很紧,很紧。 蓬头淋下的水,将她的头发和衣服淋湿,她也没去管。 陆景洐反应过来,赶紧关掉蓬头,拿过架子上的干毛巾盖在时念的头顶,帮他擦头发的水。因为他刚刚放的是冷水,时念淋了,可能会感冒。 时念仰着略微苍白的小脸,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从他脸上看到了关心,但为什么又对她那么冷淡呢,她看不透他,真的看不透。 所以她决定问出来,“景洐,你为什么对我变冷淡了?” 在问出这话后,她的心就提了起来,等待着他的答案。 陆景洐给她擦头发的手停顿了下,眸色微闪,避开她的目光,没有对视。语气淡淡道:“你想多了。” 想多了? 时念心里压抑的火气和委屈,听到这句话后,爆发了,她红着眼眶,低吼:“怎么会是我想多了,这一个月来,你很少和我亲密,甚至我主动亲你,你都会推开。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总是喜欢将我抱在怀里,会亲我,会和我欢好……” 说着说着,她就流下了泪,声音也变得哽咽:“今天给你发信息,你都不回我,晚上也回来这么晚。这不是变冷淡了,是什么,你告诉我啊!” 她按着自己的心口,哭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时念哀怨的神色,还有不断滑落的泪水,都让陆景洐心疼不已,他实在忍不住,低头怜爱地吻去她脸上的泪。 看到她这般伤心难过,陆景洐开始反思,自己做出的决定到底对不对。现在他还没提分手,要真提分手了,念念一定更痛苦和伤心。 所以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告诉她吗?告诉她,自己得了艾滋病。 那她一定也会很难过,整日为他担心、焦虑。 要是她选择留在他身边,那她还将会守一辈子的活寡。 这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两种选择,每一种都会伤害到时念。陆景洐内心痛苦不堪,根本无法抉择。 “念念,别哭了,你身上衣服湿了,先去换件衣服,别感冒了。” 他拉着时念要离开卫生间,但小女人却犯了倔,眼睛盯着他,带着哭腔说:“不去,你先答应我,你以后都不能对我冷淡了,要像以前一样;还有,不能分房睡,每晚都要抱着我睡。” 陆景洐眼里闪过一抹悲痛,根本无法承诺她。 见他不说话,时念难受地又流下泪来,捏着拳头发泄心中的愤怒和委屈,用力锤他,“你说啊,陆景洐,你为什么不说。你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不爱我了?” 陆景洐任由她打着,薄唇抿紧,眼里的光,都心疼得快碎掉了。 将她抱出卫生间后,脱掉她身上的湿衣服,但时念现在很生他的气,不愿意让他脱,嘴里低吼:“你不是不愿意碰我吗?你走开。” 她抓着自己的领口,不让他脱。 陆景洐轻叹,“念念,别犯拗,衣服快脱了,不然真的会感冒。” 但此刻的时念,倔脾气也上来了,就不脱。她想看看,自己要是生病了,陆景洐还会不会对她冷淡。 见她还是不愿意脱,陆景洐无奈,只能用强的,没用多久,时念身上的睡衣就被他扒了个干净,转眼一具滑腻香软的娇躯就呈现在眼前。 灯光下,那皮肤如玉石一般,白生生地晃人的眼。 他眸色渐深,小腹涌起熟悉的欲潮,双手不受控制地抚上那娇躯。 男人的掌心很烫,一路在她身上点火,她呼吸微喘,泛红的眼睛,带着淡淡的水润光泽,被他又撩得有了一丝情动。 心里的怒火,这一刻也暂时转化成了欲火。 她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的脖子,红唇吻上男人。 陆景洐今天并没有喝醉,所以很快就理智占了上风,压制住了欲望。他艰难而又痛苦地松开了时念,没有加深这个吻。 时念刚刚还滚烫的身体,转瞬变得寒冰刺骨的冷,如坠冰窖。眼中的
情动慢慢褪去,一抹悲痛浮现。她没有哭,也没有发泄地再捏着拳头愤怒地打他,只是看着他难受地问一句:“为什么不愿意再和我亲热?” 陆景洐知道,刚刚的拒绝再次伤到了她。虽然她现在不哭不闹,但他知道,越这样平静,她内心的伤更重。他恨死自己,为什么没克制住,要先碰她,撩她。 “念念,对不起!”他沙哑着声音道歉。 “我不需要你道歉,我需要知道为什么,陆景洐,告诉我好吗?你告诉我。”时念声音又带上了哽咽,逼问着男人。 “念念,我……”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眼神,陆景洐差点就说出了那个真相,还好及时给止住了,最后他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房间。 时念愣愣地站在原地,不久后,外面传来汽车声,她跑向阳台朝楼下望去,就见到陆景洐开着车子离开,车尾照射出来的两个红点,在漆黑的夜幕中,一点点的远去,最后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丢下痛苦、难受又迷茫的她。 入秋后的风,呜呜地吹过,让她轻轻哆嗦了起来,但真正让她冷的并不是风,而是那个一声不吭就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