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贤妃很快调整了情绪,面色平和下来,再也看不出半点情绪。
又继续道:“皇后娘娘忙于宫务,一时也没多少精力一个个去相看,于是便母妃回来问问你,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皇后娘娘再照着你的喜好,物色起来也就省事多了。”
“儿子这样的人,哪里谈得起喜好?”
季安衍苦涩地笑了一下道:“能有个人不嫌弃儿子残废,肯嫁于儿子,便是儿子的福气了,哪里还有挑挑拣拣的道理?只是母妃大约也明白,儿子素来不大方便出门,只是想有一个也能如儿子一般,喜欢宅在屋子里静心谈的人罢了。”
“你是想要个能红袖添香,陪你读,陪你谈诗论词、品茶下棋的人?”
沐贤妃听明白了季安衍的意思,微微思索一下,有些为难地道:“只是……你也知道的,自古以来,都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虽然打从那次福安长公主门下女学子与国子监比试大胜之后,京城也有了女子读的风气,可毕竟时日尚浅,若是想寻一个在学识上与你相当,能与你谈得来的的人,只怕是不易。”
“那……”
季安衍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道:“听闻福安皇姑母门下诸多学子,不论门第,只论学识,母妃,何不在那些女学生里物色一二呢?若是有不嫌弃儿子的,便是年纪不够,尚未及笄,儿子也可如大哥一般,再等几年便是。
只是有一点,无论如何,但凡人家不情愿的,万万不可以皇室的威势去压人家,母妃也明白,儿子只想找一个能与儿子倾心为伴的人,可不想要一个不情不愿的怨怼之人。”
“福安长公主门下?”
沐贤妃倒是怎么也没想到,季安衍会提出这个意见。
她怔了半晌,又仔细地看了看季安衍的脸色,然后目光落在桌上那用一看便是用纸遮掩了手稿。
于是沐贤妃也不再多说,只道会再考虑看看,便嘱咐季安衍若读累了,定要注意休息便出去了。
出了门,沐贤妃凤目含威地看了一眼一直近身伺候季安衍的内侍。
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你,随本宫来。”
“是,奴才遵命。”
那内侍不知沐贤妃唤他做什么,心里略有些七上八下,只是仔细回想着,这些日子他伺候季安衍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啊。
到了一处亭子里,沐贤妃摒退左右,方才转身看着那伺候季安衍的内侍。
温言说道:“你不必紧张,本宫只是问几句二皇子的事。”
“是,贤妃娘娘只管问,奴才定如实回话。”内侍躬身垂首回话。
“这些日子,二皇子都在忙些什么?”沐贤马一脸云淡风轻地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内侍见沐贤妃果然只是问问季安衍生活上的情况,于是一颗心便放松下来。
恭敬地回话道:“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每日只在屋子里读,甚少外出。”
“甚少外出?”
沐贤妃盯了内侍一眼:“那便是说,他还有外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