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琳被套了个头罩,接着身上又被盖了件厚斗篷,双手的手腕还被绳子捆在了胸前。两人一左一右,拽着她的胳膊走出了房间。
“在这里喊可不明智,小姐。”光头的语调很客气,“对咱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希琳拼命思考,意识到自己脱离险境的机会不太大。这两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光是看他们的样子就能猜到了。那个棕发男人以前肯定杀过人,光头说不定正在杀人——手套和围裙上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真的不认识你们。”她低声哀求,“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不行,你得跟我们走。怎么处置你由我们的头儿决定。”光头回答,“请放心,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讲道理?用头罩和斗篷把女孩绑架走,然后再和她讲道理吗?
如果希琳现在直接大喊,事情会变成什么样?白天公寓里的住户并不多,而且主要都是老人和孩子,指望他们出手相救似乎不太现实……
艾玛或泰克鲁斯也帮不了她。要是他们这时走下楼,事情可能会变得无法收场。希琳不认为那个年轻的城市守卫能对付她身边这位棕色头发的大个子,艾玛就更不可能了,搞不好她们两人会被一起抓走。
好吧,不能指望其他人。她得靠自己,而且只能靠自己。
于是希琳放弃了大喊大叫的打算,安静地跟着他们走出了公寓楼。由于头上戴着头罩,她没办法走得很快,所幸也不需要走多远。
一辆马车正在公寓后门的大街上等待,靠近时,希琳闻到了刺鼻的马味,接着听到了第三个男人的声音:“你们搞什么鬼?”
“都怪斯提尔那蠢货,”光头说,“干活的时候忘记锁门。”
“我怎么知道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棕发男抱怨道,“而且是你不让我当场处理的。”
“你所说的当场处理,”第三个男人说,“难道是扭断她的脖子?幸好没让你这么干!妈的,这么简单的活计你们也能搞出意外!”
光头清了清嗓子,“我不想表现得过于歇斯底里,但咱们是不是应该赶快离开这儿?巡逻队随时可能经过。”
“说得对,是得赶快走。”第三个男人赞同,“她不会咬人吧?”
“反正刚刚没咬我。”棕发男说。
“很好,那就赶紧上车吧,这位倒霉的小姐。”
她被领上了车,斗篷的风帽被摘了下来,但头罩还戴着。
马车很快便开始前进,希琳听到车轮转动的声音,身下的坐垫传来阵阵颠簸。
“这是要去哪儿?”她问。
“某个你最好别问的地方。”光头回答,“如果你在稍后的评估中得到了许可,自然就会知道咱们在哪儿。”
她的心一沉,“如果没得到呢?”
“如果没得到?”他停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只是个医生而已,决定不了这么重要的事。”
这段旅程没持续太久,而且马车也没有走过任何上坡或下坡路,因此希琳猜测她还在贫民区,至少还在附近。从四周的气味和安静程度判断,似乎也是这样没错。
马车停下后,她被礼貌但不容抗拒地带出了车厢。这次倒是没有戴上斗篷的风帽,但依然有两个人夹在身边。
希琳怀疑就算自己不迈腿,这些人也能架着她前进。但那样做未免太不体面,至少不符合她的淑女身份……蠢女人,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她上了几级台阶,又穿过几道门,在不大通风的走廊里前进了一段后,他们停了下来。
“去找巧手大师,”光头和一个人说,“动作快点,这次搞不好是个大麻烦。”
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接着面前传来开门声。她被带进了房间,依然没有人给她摘掉头罩。希琳感觉又闷又热,汗水从头发之间淌下,打湿了面前的布料。
“稍等片刻,很快就好。”光头说。
她紧张得喉咙发干,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事情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这些人明显属于某个规模庞大的组织……她会不会是跳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虽然现在还在坠落,但她很快就能知道坑底到底是软垫还是尖刺了。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走进了房间,听脚步声似乎是两个。
“就是她了,巧手大师。”光头的声音。
“你把她一路带了过来?”巧手大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有马车。”
“好吧,没引起什么麻烦就行。她是独自一人吗?”
“不知道,没问过。但就算有人和她一起,也必须这么办。她可能看到了手术的现场,而且也看到了我和斯提尔的脸。”
一阵脚步声接近了她,然后有人开始拽她的头罩。希琳屏住呼吸,准备迎接决定生死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