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不就是赤鸾公主，凤家小姐旁边那个。”
“还真是啊，还以为是多矜持的姑娘，看这样子倒是个不拘小节的。”
“你懂什么，和那些娇柔作态的比起来，这是真性情。”
“那也不能在有那么多男子在场的时候，吃的那么欢实。”
听着周遭褒贬不一的议论，欧阳宁偏头看了一眼吃的开心的秋云清，心中甚感有趣，不自觉就撩了撩唇角。
待两人都吃了七七八八，宫娥换了蔬果点心上来，又聊了一阵，才听见有太监尖着嗓子道：“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德妃娘娘驾到。”
秋云清随着众人起身行礼，见众人没有避讳往上的目光，也随着看去。
坐在金銮龙椅上的是欧阳天和皇后宁茹，右手侧那娇弱无骨的美艳女子，应当就是欧阳恪的生身母亲王贵妃，其父也就是当今丞相王勉，当时梅家远去江南后，就是王勉接了梅家的位置。
左手侧的美人应该就是五皇子欧阳旭和六皇子欧阳善的生母，德妃。德妃相貌比不得皇后的雍容大气，也比不得王贵妃的娇媚诱人，在两大美人的映衬下有些平平无奇。倒是垂在宫袖下的手握着一串佛珠，给整个人添了一丝静谧的气质。
欧阳天后宫佳丽万千，但是最得宠爱也是如今能陪伴君王身侧的也就这三个女子。秋云清看了看艳福不浅的欧阳天，想到民间传言欧阳天曾经对欧阳宁的生母宁妃盛宠无双，甚至超过了对皇后贵妃的宠爱，如今斯人已逝，君王不依旧左拥右抱么。
秋云清不自觉目光就移到了欧阳宁身上，就见这坐在最前面，最受圣上宠爱的皇子，此时根本没有多看一眼欧阳天，倒是淡淡喝着酒，不知道为什么，隔着那么多人秋云清就是能感觉到欧阳宁的嘲讽。
想起欧阳宁那双漂亮但冷漠的眸子，想起他略带威胁的话语，“就算你不愿，我也有办法让你嫁于我为妃，但我素不爱强人所难，你好自为之。”秋云清有些发愣。
“云清，要开始了。”凤歌微没注意到秋云清发呆，自顾自同她说。
秋云清利落的收回思绪，看了看已经下场的女眷，目光闪了闪，“就同我们商量好那样。”
“嗯。”凤歌微兴致勃勃，趁自己老爹扭头说话的空隙，猛灌了一杯酒，看的秋云清又好气又好笑。
不管哪个时代的女子，多是玩弄琴棋画，初看还有意思，时间长了秋云清就有些不耐烦。就在这时，“云清，你那妹妹上场了。”
秋云清一听便打起精神，就见场中央站的那个穿着粉色曳地留仙群的不是秋盈容是谁。秋盈容本身长的就不差，再加上方才同欧阳彬眉目传情半天，脸颊粉嫩可人，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这小姑娘怜人的紧。
听见旁边一声轻哼，秋云清笑着摇摇头，这叶苓虽然在打扮上有两下子，可始终眼界太窄。也不想想，秋盈容名声烂成这样，哪怕只是些女眷的小打小闹，怎么可能不被有心人听去，如今这又有几人是真心欣赏她的。
“民女秋盈容，忠孝侯府三小姐，给陛下和众位娘娘请安。”秋盈容脆生生的行了一个宫礼，唇红齿白的面皮还是让许多今科新榜才子红了脸。
“这就是忠孝侯府家的三丫头，果然是个可人爱的。”这秋盈容就是王贵妃给欧阳彬挑的人，欧阳彬生母慎贵人原先是王贵妃的梳洗丫鬟，是被王贵妃送上龙榻有了欧阳彬，自然对王贵妃马首是瞻。
“民女今天为陛下和众位娘娘作副画。”想来是之前画画的人很多，欧阳天几人都没太大的反应。
秋盈容也不甚在意，吩咐宫女将准备好的东西抬到殿上，泼墨挥毫起来。
作画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在这段时间，众人也就听听宫娥奏的丝乐，谈论下刚才的展演。
“这论作画，我觉得还是宫二小姐更高超，毕竟宫家世代画家，想来画艺上都是宫二小姐和柳家二小姐一比高低。”
“这秋家么女去年凭借相貌跻身京城四绝，不过想来还是有点水平，别的不说，起码这作画的姿势还是赏心悦目的。”
“说到这个，柳家二小姐上台了吗，怎不见柳二小姐的画作？”
“还没有，看样子是还不打算展演。”
“那新封的赤鸾郡主也没上台呢？”
“这你急什么，陛下定是要让她展现的。”
秋云清坐在位子上看着秋盈容，不得不说还是听赏心悦目的，这叶苓本就是小户出身，知道这女子技艺的重要，想来这次是打算一鸣惊人了。
不多时，秋盈容就放下了笔，由宫娥展开了给大家观看。就听堂上突然一起一片吸气声，秋云清也好奇的伸头去看，就见几尺长的画卷上，画着一副黛山流水图。
特殊的是，那流水仿佛是真的一样，有潺潺水光在卷面上倒映出来，引得一片惊叹。秋云清仔细一看，应该是秋盈容用了特殊的颜料，这满殿又都是夜明珠，光一照映着烛火，变会成了这样波光粼粼的样子。
秋云清看着站在殿中一脸娇羞的秋盈容，微微诧异了些。秋云清虽然不是画大家，但是上辈子因为那个人颇好古风，自己也就琴棋画都学了，虽然不是样样精通，但是起码都是上乘。
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秋盈容虽然资质不错，但是笔力和色彩的掌握比之比她年长的宫二小姐和柳惠，还是落了下风。实际上这也不是秋盈容的不足，而是年纪阅历的影响，可是秋盈容在叶苓的教导下，不知道弥补自己的短处，反而耍尽小聪明，将心思用错了地方。
果然，上面那几位远没有普通宾客的赞叹和讶异，神色倒是淡淡。王贵妃却是勾出了诱人的笑，这秋盈容本来就是她拉拢彬王丢出的橄榄枝，只要漂亮有点小聪明就行，若真是个有本事的，还不敢许给欧阳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