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仪本还有些疑惑,但听赵晴若是来说旧事的,便明白了。
“郡主,是想问妾身桐灵的事吧?也许还有,岁和香的事?”
赵晴若走上前,眼神冷冷地看着她。宋昭仪却是笑了一声,坐了下来。
“听说郡主已经帮着太后娘娘管理后宫了。妾身倒是没有想到,当初的赵家小姐,能走这么远。”
赵晴若压下心中的悲愤,开口问道:“当初的事,是不是德妃?”
宋昭仪抬眸看她,道:“是。”反正那日在太后宫里,她已经倾数将这些年德妃做的事都告诉了祁宋氏,如今在赵晴若面前,也不用替德妃遮掩了。
“德妃知晓了李司制贪污,换掉了宫人们的熏衣香,正好当时皇后的哥哥送了岁和香进宫,德妃就暗中使人往熏衣香中加了与岁和香相应后能让人落胎的东西。之后从苏青生病到郡主用香,都是德妃和当时的郑掌制安排的。目的,就是让施嫔落胎,然后栽赃给皇后。”
宋昭仪交代了这些,看着赵晴若愤怒却并不惊讶的脸色,勾着嘴角道:“郡主怕是早就知道了吧?后来郑司制被罚出宫,郭掌制被撤职赐死,都是郡主安排的吧?”
赵晴若恨恨地道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宋昭仪不在意她的气愤,道:“郡主今儿来,是想向妾身确认?还是想替桐灵讨命?”
“郡主别忘了,我还是宋家人。你动不了我。”
赵晴若今日来,的确是想来要一个答案。那件事已经远去太久,她寻不到证据翻案,但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还有,桐灵的命……
赵晴若压在心中的怒意,扬起了一个微笑,道:“昭仪娘娘向来聪明。确实,昭仪娘娘是太后母家的人,但是对于宋家来说,娘娘只要活着就好了不是吗?”
“太后娘娘身体欠安,我自是要为太后分忧。不过昭仪娘娘如今住得偏远,有什么照顾不到之处,我先在此给昭仪娘娘赔个不是。”
宋昭仪听出了赵晴若话中的意思,咬牙道:“你敢?你不过是个外臣之女。”
赵晴若笑得更开了些,轻轻地道:“昭仪娘娘总是说对了一句。我已经不是当初的赵家小姐了。”
语罢,赵晴若就转身走了,留宋昭仪独自陷入恐惧和担忧之中。
云层渐厚的天暗了下来,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带着冬的寒冷,刺在人的皮肤上。
盛宁宫里,太后正准备用晚膳,却听秦嬷嬷在耳边说了一句。
“晴若去了重华宫?”
秦嬷嬷回道:“是。守宫门的侍卫见是朝云郡主,不敢不放,只能让人进去了。娘娘,郡主去了那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太后祁宋氏摇了摇头,道:“这个孩子,还是放不下。”
她放下筷子,道:“替哀家更衣,哀家去看一看。”
往日里金碧辉煌的重华宫烛光暗暗,明明还是那些琉瓦金柱,却显得破败了不少。
德妃妆容精致,衣衫整齐地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喂着自己吃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
面上看着从容,但是她的眼底却是呆滞和绝望。
屋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影进了屋来。
德妃懒懒地抬头看了一眼,道:“你终于来看本宫的笑话了?”
赵晴若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那些怕是有些发馊了的饭菜,道:“我来看一看,如今的德妃娘娘。”
德妃放下筷子,笑了笑道:“郡主有心了。”
赵晴若见她还端着那幅贵妃模样,心中悲愤和怨恨乱作一团,道:“宋昭仪已经都告诉我了,岁和香,施嫔的孩子,都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也没有挡了你的路,为什么是我?”
“宋颖兰那个贱人!”德妃骂了一句,然后看着发怒的赵晴若,淡淡地道:“你忍到现在才来问本宫,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