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只有我们和秃瓢她们才知道,他又不是个傻子会自己没事闲的说出去,只要我们自己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李继祖继续说道。
说罢,他从地上捡起之前瓢哥临走时扔出来的小布袋,扯开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四锭五十两的银子,他下意识地环视一周,忙将其迅速地揣入了怀中。
李继祖回过身欲拉李柔柔的手,不料她却用力一甩,将李继祖的手一下子拍开,转身躲在了刘氏的身后。
“我可不敢让你碰我,说不上什么时候你又拿我去挡刀了!”李柔柔望着那个口口声声疼自己、爱自己的兄长,眼中却充满了愤恨和防备。
“妹妹,你听哥哥说……”
“说什么?我可是亲眼看到的,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那秃子一转头给拍死了!”
“妹妹,你听哥哥……”
“别假惺惺的了,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人贩子是想要杀人灭口!”
“乖闺女,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听你哥哥的话,咱们先回家。”刘氏意识到再不跑路就来不及了,赶紧跟着劝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知道向着你那宝贝儿子,我还就偏不走了,要死也要死在一块!”李柔柔的脾气向来就是个炝毛的,越劝越来劲,当即捧着自己那只受了伤的手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妹妹……”
“人在那!被让他们跑啦!”
正待李继祖张口欲向李柔柔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拿她挡砖的时候,巷口跑过来一群拿着棍棒的人来,看那衣着打扮,应该是未府的家仆。
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李继祖再也顾不上李柔柔的小脾气,一手拉起她,一手拽着刘氏,忙向巷子的另一端跑去。
“还想往哪里走,说,我家小姐呢!”
刚跑到巷口,一个大木棒就横在了三人的面前,一个满脸路腮胡子的壮汉像堵墙一样阻住了三人的去路。
刘氏三人下意识地向后退步,回首一望,另外一头的人已经进了窄巷,他们就这样被堵在了里面,成了瓮中之鳖。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什么小姐……我不知道……”刘氏强撑着才没有被吓倒,磕磕巴巴地说道。
咔……
孩童手臂粗的木棒生生就被堵在前面的络腮胡壮汉用两只手给撅折了,壮汉双手一松,两段木棒就被啪得扔到了三人面前,他望着刘氏母子冷喝道:“说!我家小姐呢!”
“不知道!”李继祖将刘氏和李柔柔护在身后,硬着头皮答道。
“不知道?”
“啊……救命啊……我们不知道……不知道……”
“壮汉饶命啊!我们真的不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包抄过来的未府家丁已经悄默声儿的来到了刘氏三人身后,突然响起的质疑声吓得刘氏和李柔柔一起惊叫出声。
后围过来的未府来人中挤出来一个人,青衫长袍,面容俊逸,赫然就是未府那个影子般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未二公子。
他走到李柔柔面前,双目赤红,露出一副像是要吃人的表情,一言不发地从袖中掏出一把绽着寒光的短匕来,他将匕首贴在李柔柔的脸颊,轻轻一压,一串儿殷红的血珠儿就从李柔柔的脸上渗了出来。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知道……”李柔柔抖着筛糠般的双腿接着嘴硬道。
未宝才没有理会未府惊讶的表情,也没有理会李柔柔等人惊恐的眼神,他又将短匕向李柔柔的脸上用力压了压,血水瞬间糊了李柔柔一脸。
李柔柔多想自己就那样晕倒过去,那样就不用了去面对这个像阎罗一样阴冷的男人,可是自己越是害怕,却越是清醒,每一滴血珠儿的滚落,自己都仿佛能听得到声音。
“啊……”李柔柔实在是扛不住了,如果自己再不说,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像剃鱼一样,将自己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是……是李继祖和瓢哥……”说出这几个字,不止李柔柔,就连刘氏和李继祖都好似被抽干了气力一般,委顿在地。
未保升掂着匕首,瞪向李继祖,李继祖白着脸,伸手向瓢哥马车驶离的方向指去。
未宝才招了招手,即刻就有几名家丁走了过来。
“你,赶快回府将此事禀报三少爷,快!”
“是!”
“你去寻大少奶奶,将事情的始末向她回禀清楚,让她暂时先瞒着老夫人,就说二姐和丫丫随表小姐回高府去了!”
“是!”
“你派一小队人,随我出去追人!”
“是!”
“其余人将他们仨嘴堵上,捆起来押回府去,注意,不要惊动旁人!”
“是!”
未宝才安排完众人的分工,来到巷口,飞身跨上一匹早已准备好的大白马,一抖缰绳,就往瓢哥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安排随行的人立刻策马跟上。
众人看着未宝才绝尘而去的背影,不由一阵恍惚,这还是府中那个平时说话温言细语,动不动就腼腆得涨红了脸的自家二少爷吗?
众人回想到刚刚未宝才对李柔柔等人的狠厉,不禁都打了一个冷颤,看来“兔子”急了是真的会咬人的呀!
想到这,大家赶紧绑人的绑人,报信的报信,执行未宝才的命令去了,又都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可得把眼睛睁大一点,再也不能不拿这二少爷当回事啦!
未宝才骑在马上,急得满头大汗,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又加快了速度。
未宝才此刻心中焦急有之,疑惑有之,可更多的是庆幸。还好在她看到自己母亲虽然一直昏迷,但是却呼吸绵长,不像是病发,更像是睡着时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下意识地在店内寻找高秀容的身影,却不知她什么时候也离开了天衣坊,而丫丫和自己二妹出去好久还没有回来,自家的二妹还好说,是个跳脱的性子,可是丫丫别看年纪小,却不是个不知深浅的,怎么会连个招呼都没跟自己打,就出去这么久,还不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