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心有余悸地退出了御房,预备将那个闹事的方家老夫人给带过来。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太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一蹦三尺高的样子简直就是吓死人,生怕她一个激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忽然横尸在宫门口,他们谁担的起?毕竟是将军家的老夫人。
宫里的消息还算闭塞,所以小太监们能够知道的消息也很少,他们只知道现在少梁城里还是一派祥和,十分的平静安定,而离少梁城不远的广川县城则是出了点乱子,陛下以及朝堂之上的烦恼的就是这件事好像。
他哪里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乱子,而是爆发出了瘟疫?
当年方结上战场的时候,方家老太就觉得自己的这个独苗孙子就是上战场去送死的,那是哭的一个惨啊,眼睛都快哭瞎了。
还好方结自己命大又争气,回来弄了个将军当当还娶了公主光耀门楣。
眼看着日子是越过越好了,这忽然又来了祸事,想着是去平叛的,所以老太太也就没有想太多,就把人给放去了。
后来出了事情,又是暴民又是瘟疫什么的,这不是搞得方家老太太就怕了嘛,生怕自己的孙子折损在那里,这就赶紧的进宫来找陛下,要他把方结给调回来。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方结死在那里,瞧着广寒王宁泽和太子殿下都是见势不妙回来了,那么方结凭什么不能回来?就当是方结无能处理不了此事好了。
老太太在家里想的是完完全全好得很,方结差人递回来的家上表明的意思好像也是说那边的情况不太好,期盼着能够赶紧回少梁城和家人团聚。
看到“团聚”两个字的时候,方老太太那个眼泪水跟洪湖开闸泄洪似的,哗哗流淌个不停。儿媳李氏没少挨她的泄愤似的打骂,也就那纳兰且容是个公主动手不得,但是老太太也没少给他脸色看。
在她的心里,只有她跟她的孙子是最亲的,方家人只有方结和她,其余的人都是外人,都不是方家人。
昨天刚收到了方结的又一封家,老太太实在是坐不住了,于是就迫不及待地赶进了宫要求面圣,希望陛下能够看在她的面子上把方结给调回来,派遣别的人去送死。
不是说那个齐舒献媚要求到广川县去吗?对对对,就是她了,所有跟她有仇的全部都派过去,死的干干净净一了百了的最好。这才合她的心意。
方家老太太不讲理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也是都习以为常了。
言墨虽然不待见她,但是毕竟是老将的遗孀,又是为魏国出过不少力气的,自然多多少少都得让着些,可这也不代表着她就可以顺杆子往上爬。他最是讨厌这种不知所谓的人了。
而且方老太太估计还不知道她的宝贝孙子做了什么吧。
阴沉着脸的言墨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定定的看着御房门口的方向,等着那个年老的人影出现。
齐舒和宁泽也是悄悄地走到了旁边,等着陛下将方家老太太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再商量广川县城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个决断,虽然看陛下的意思好像是让齐舒和宁泽一道去,但是他们两个之间互相抗拒这种安排。
齐舒是怕碰到宁泽觉得尴尬,很多事情不好沟通解决,而且私心里她也并不想与宁泽一起共事。而宁泽就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齐舒去到广川县城那个地方一定很危险,而且她背上的伤那么重,怎么短时间内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定然是没有恢复完全的。
因此无论如何宁泽也不会愿意让齐舒去冒险。
在场的众人各怀心思,谁的脸上都是一副高深莫测。但是这种高深莫测在进来拜见言墨的方家老太太看来,定然是齐舒和宁泽向陛下进言说什么,而且很可能也是与方结有关系的。
要知道主动请缨的可是齐舒,宁泽也是刚从广川县城回来,他们不是在合谋商量着什么吧?想到有这个可能之后,方家老太太立马警觉了起来。
眼睛骨碌碌的转,一会儿落在宁泽脸上,一会儿落在齐舒的身上,倒是没有敢打量的眼神放到言墨身上,当然她也不敢放,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陛下!”方老太太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也没瞧见言墨的脸色十分阴沉,兀自想着自己该怎么开口要求言墨把她的孙子给叫回来。
“何事?”
“陛下!老身这把老骨头实在不行了,前几日结儿来了家,说已经禀明了广川县城的事情,那边还需要再派人手,想必已经跟陛下说过了,可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迟迟未见我这方家的独苗归来,恕老身愚钝,王爷能归来,为何我家结儿不能一起归来?”
说到王爷两个字的时候,方家老太太有意无意地就看了眼宁泽,差不多意思就是指的他。
他为什么不能跟宁泽一道回来心里还没点数吗?若是真的知晓了自己做错了什么就不会递来什么所谓汇报的公,字里行间都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开脱。
死不承认这件事,比起方结做了这件事情还要让言墨觉得更加可恶!
若是男子汉大丈夫坦然承认也就罢了,他还可以从轻发落,但是无疑方结这种行径已经使得他十分失望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自然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让他回来。”言墨的眼下之意就是,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