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虑了,”阿爹的音调显然也随之提高,又带着惯常的万事不急的调调。
“若是真出了事,又与您何干?”一人的声音反驳道,沈休一愣,觉的是有几分耳熟。
一声巴掌声响起,无端使人战栗。
“您怕想是病糊涂了,我们可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从来都是。”
这时房门传来吱呀的声响,沈休头脑中的警玲大作,她眉目一敛,迅速后退,将身子隐没在门后。
沈休过了很久又回来的时候,周遭又是一片寂静。
打破这寂静的是匆匆趋进的侍从上茶的声音。
沈休吓的魂飞魄散的,万幸是那奉茶的侍从眉眼似乎有些急切,并未细看。
沈休一瞧,总觉的那侍从有些面生,又无从说起。
“禀报大人,”侍从小声的道,“两位大人因为有事走不开,各派了二个门生代行了,即日出城的事宜,臣与公子大致已安排妥当。”
“呵呵呵,”沈相大气地笑笑,“不必在意,能来就好。”
“崔大人本该到的,我可没听说崔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况且,照他的这种说法,我们且不是手头有要事。我离他不远,我就在城门的关口侯他了,且看他预计明天上午抵不抵达。”
“唉,”沈相感慨一声,“崔大人也不容易呀,年纪最大,儿孙也最少,胆子小些也在常理之中。”
“是呀,”一人顺口应道,“没想到他能来参与,我又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你说得是,”沈相略一思付,“等崔大人到了,我也就要离开帝都了,参不参与倒是很难说。”
沈休眉头略略上扬,不知道阿爹口中的崔大人可是很有才华并且在公主招亲中占了前三的份额的崔少锦他爹。
“他的门生何时能到?”
“在路上呢。”沈相给出个笑,“昨夜下场喜雨,来的路上不想却让车陷进泥淖里了,耽误了行程。”
“哦?”沈休身子倾前,望了望天,昨晚下的不是小雨吗,我还车打滑掉进沟里去了呢。
侍卫估计是有些心虚地“吱”地应和一下,便很快的从里头窜出来,对着一众的人辞别。
“算了,我们不可能跟他有什么的……”一人应了众人心头的不屑,道出声来。
“君子好成人之美。如果已经另外有了打算,不需要藏着掖着。”沈相瞥了打退堂鼓的侍卫一眼,脸上居然添了几分轻松和庆幸,“我会说服崔大人退了这事,及时抽身。”
侍卫头上直打冷汗,直言不敢,很快便退下了。
一人煞有介事地“哼”了声:“说了有的人也不听,劝了也无用。放开手让他去撞南墙,等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疼了,知道怎么选择了。”
一时之间,竟无人答应。
许是因为这件事情坏了众人谈话的兴致,沈休等了许久,他们没再转回这些堂上的话题,讲的大约是些俗事。氛围挺好的,时不时有笑声传出,可到底再没一句实质的话。
沈休听了一会,便有些昏昏欲睡,没了兴致的她不便久待,没过多久就走了。
刚走没多久,百步开外的赏景的一座亭上,沈休同在那不知等了多么的萧柔遇上。
听的后头急匆匆的走到自己的面前的小童流衣的脚步声,沈休的后背脊一阵发凉的望着不远的萧柔,强自镇定下来,轻声责怪。“不是叫你望风了吗?”
小童低下了头,小声禀道“我盯着前头盯紧了点儿,想着万不可再如上次这般让二公子与人撞的正着,受了责罚去,这不,碍月还在后头断后呢。哪想,后头还跟着个最是了解您的萧侍从……”
“瞧我这双老眼,刚刚我还路过呢,怎么看不到亭上有人呢?”
“你倒是没眼花,”沈休悄声应道,“我看过几遭了,亭上根本没人,他怕是跟着我出来的。”
沈休点头,没再为难小童流衣。
小童流衣又道:“那,主子,萧侍卫就在前面,我,我们要绕道呢?”
沈休想了想道:“许是我再去
偷听了一次,弄出响声,还有,吩咐碍月,端些茶水过来,慢点儿走,越慢越好,要是我很久没回房,你们不用管,就回去歇着。”
小童不放心的看着沈休,又看着萧柔,最终选择听沈休的话,急去。
沈休垂眸,走到萧柔前,正襟端坐。
萧柔回身,站在沈休面前,相对而坐,四只眼睛眨。
萧柔眺望一阵,揉下眼皮,问:“听到了什么。”
沈休一眨也不眨地盯在几片落花上,面前的几案上,又见桌上摆着一张的请束与
几张未完成的名册。请束是沈家一个半月前发来的,因为异族的侵犯而停止了邀约。
沈休默了默,好一会终于抬起头来,眼睛转向萧柔,鼻孔里轻轻哼出一声。
“二公子?”萧柔适时叫道。
沈休依旧没有说话,眼睛也未从请束移开。
“二公子,三小姐的婚事将近,”萧柔声音恳切,“要不,我陪护着三小姐走一趟?”
沈休想,萧柔难得的没责怪她,他肯定有更大的阴谋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