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实验场,子衿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蛛丝马迹,好像拾荒者,搜集着刚才战斗里遗留的东西。
“这就是人和人形之间的战斗吗?”子衿默默地抬头看向破碎不堪的地面和墙壁,“这就是上帝创造的恶魔和恶魔创造的爪牙吗?”
他走到之前哈迪斯在地板上打出的洞那里,蹲下身,用手摸了一下红色的液体。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血吗?到现在都还没有固化。”他拿出一个药瓶,点击按键,自动伸出一个小凹槽,他将血液轻轻地摸在上面,随后收集起来,“没想到还有活性,等会儿分析出资料,义梅应该会很高兴的。”
“我要是也能像他们一样强大,我也不至于会永远沦落为复制人。”子衿默默地盯着手中的药瓶,悄悄地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反而在收集箱里放入了一个空的药瓶。
他离开后,整个实验场开始变化,又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爆发过一次惊人的战斗。
奈丽莎慢慢地睁开眼睛,动了一下,感觉全身在发痛,比瘫痪还难受。
她转动着眼珠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悬浮病床上面,自己全身包着绷带,而且四肢和头部打着石膏,双脚都是吊着的。
空气中散发着清香,就好像薄荷一样让人清爽,一身白色大袍的义梅就坐姿她的床边,微笑着看着她,笑容中带有那让人忘不掉的温柔。
“你醒了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义梅说。
“这个……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全身绷带和石膏?”奈丽莎问。
“刚才的战斗你忘了吗?”义梅有些好奇地盯着她,“你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也很难想象你能忍住如此巨大的痛苦。”
“什么?”
“你全身骨折,不少地方骨头粉碎,尤其是手和脚,而且你的头骨有一个小裂缝。”义梅说,“我们还以为你就会这死了,结果,你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骨骼愈合的速度远超常人。”
“他怎样了?”水鬼将刚才战斗的记忆传给了她。
“他?你确定不是它?”义梅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觉得她很有意思,更准确说是有些共同感。
“怎么了?”她问。
“那个和你战斗的那位,其实不是人……”义梅说,“它是一个战术人形,叫做哈迪斯·阿斯塔罗特,代号‘冥王’,由一位工程师囚犯制造……”
“囚犯?”
“斯图尔,刚刚还在,不过现在已经出狱了……虽然我是不希望他离开的,但是规矩就是这么定的。”义梅脸色有些埋怨,“只要展现出自己的才能或是贡献足够的利益,不管曾经犯过什么罪,都可以直接出狱。”
“这项法律未免太放松了吧,要是他们出狱后又犯罪呢?”
“再一次抓回来,反反复复……”义梅的表情有些低落,“我就是这里的囚犯之一……”
奈丽莎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一个这里的正常工作人员居然是一名囚犯!
他的表现一直都很亲切,他的笑容如同天使般让人感觉放松和温暖,尽管他将自己昏迷,但是很尊重她,根本没有任何侵犯。
“我叫义梅,代号‘玄武’,属于守护者战术士兵,跟我一同被囚禁在这里的还有斯科特,罗伊,盖亚和一位不能说的人。”义梅说,“斯科特的代号是‘跳鼠’,属于审判者战术士兵。盖亚·海德姆,代号‘美杜莎’,执行者,罗伊·行特尔,代号‘暗鸦’,最后一位你以后会跟她见面的。”
“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要说这个……”奈丽莎轻声说。
“说你幸运还是倒霉呢?我真的挺纠结的……”义梅马上又变脸说。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啊?你是不是说话能力欠缺?”她说话开始有些不耐烦。
“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可以保证再让你进一次实验场,再去跟那个人形打一场。”义梅的脸色马上变得有些生气,一脸藐视地看着她。
奈丽莎通过水鬼给她的记忆已经知道之前的战斗是有多激烈,简直就是在鬼门关前浪。
她可不想再去一次,因为她正在煎熬这战斗给她带来的痛苦——全身基本上骨折和骨头粉碎。
“你根本就不理解我们所受到的折磨,很正常的行为反应,面对任何事情,每个人想到的都是自己。”义梅说,“那好,我现在就验证给你看,告诉你一个事实,那个哈迪斯……原本是我指定来杀你的。”
她呆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决定……
“为什么?”她问。
“因为你不过就是我们换取自由的代价而已。指挥官之前发了一个任务,原本是让我们潜伏到佛斯市之中,帮忙寻找那个反动组织,结果半路中任务改变,换成了来接你们三个,还说你十分尊贵,你跟首长有血缘关系关我什么事?”
“首长?”
“我们的靠山,我们唯一的依靠,只有他才会带领我们走向自由,我们永远效忠于他。”义梅的脸开始变得有些冷漠。
“自由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你们直接离开不就好了?”她问。
“所有我就说你什么都不懂。”义梅开始有些生起了,“我们都经过跟你一样的基因改造实验,但是你是自由的,而我们却受到政治手段的打压,甚至这个社会排斥我们!”
“我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实验品能像一个人一样活下去!”
“就算我们拥有很多自主权那有怎样?我们不再被认可为人!我们只能不停地执行任务,受命于任务。”
“政府总是陷入政治斗争,我们却是里面的优先牺牲品,我们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义梅有些太过激动,差点碰到重伤中的奈丽莎,在他突然怒吼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理智,试图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战术士兵,政府,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首长对你寄予厚望,我们只是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美好,尽管这个世界的丑恶往往占据主导。”义梅仰头叹气,自动门一开,他准备走出去。
“有时候,自由比生命还重要。”他说完直接离开了,她记住了他说的这句话,但她有她更关心的事情。
整个房间只留下奈丽莎一个人很无助地被固定在床上。
“有人吗?”她叫,“有人知道我妹妹在哪吗?”
她突然又回想到哈迪斯,她的神情变得焦虑,“奈尔!”
“让我见见我的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