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整整三个周,每到临近周末的时候,凌夏就抱着手机,期待着能收到楚炀的消息。那模样,活脱脱像一个深闺怨妇,患得患失。
她忍不住和严冬探讨,手里还不停地摸索着手机:“会不会楚炀最近有什么事,没时间去练球了?还是他当时只是随口这么跟我说了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严冬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快清醒一点吧,手机外壳的漆都快被你磨掉了。毕竟现在是高三了,人家要是天天有空拉你去练球,你敢去吗?而且,这种见面在精不在多。楚炀又不是随口应承的人,既然那天跟你约定了,肯定会兑现。只要你把握好每次见面的机会,增加楚炀对你的好感,让他产生点念想,比成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好多了。你看看三班的岳圆,恨不能一天三时出现在楚炀面前,楚炀不还是目不斜视,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所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凌夏深觉严冬一番话很有道理,而且逻辑性极强,其中还穿插典故,引据诗词。若是她能把这些知识点用到学习上,整体成绩必然能有极大幅度地突破。
凌夏没等到楚炀练球,倒是先等来了高三的第一场摸底考试。学校为了让所有高三学子清楚自己的位置,特意安排一次摸底。一来杀杀高三学生近期浮躁的锐气,二来也当是练练手,为全市统考做个铺垫。
因为有这次考试,凌夏终于收了心性,不敢再整天惦记着楚炀的事情了。每天她都把自己埋在习题和试卷之中,暗无天日的做题。和黄平达也不怎么斗嘴了,要是真的憋不住想和他争论的时候,就拿着一道题,各抒己见,也能讨论地热火朝天。
终于到了考试这一天,凌夏到了考场教室门外,发现楚炀竟然也在。她愣了一下,楚炀倒是笑着,主动上来打招呼了:“凌夏,好巧啊。”
“楚炀,好巧。”凌夏咧嘴傻笑,心想奇了怪了,按照学校惯用的“姓名排序法”分考场,楚炀是C开头的,她是L开头的,从来没分到一个考场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楚炀不愧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好同志,对她说:“听说学校每次都按姓氏排序分考场,两年多下来好多学生因为同一考场都混熟了,作弊都能打配合了。所以,这一次是分考场是按照全年级语成绩排名来分的。”
“原来是这样。”凌夏点点头,怪不得能和楚炀分到一起呢。这也就是说……
“咱们的语水平倒是差不多!”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
说完之后,凌夏和楚炀一对视,都“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毕竟,上次在篮球场上他们还一起发表了关于“语学习”的谬论,这就分到一个考场了。由此可见,他俩的“学造诣”真是不分上下。
这次摸底考试持续了整整两天时间,试题有一定难度,直把高三一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学生考得焦头烂额。一时间,每场考试结束,教学楼里都是“哀嚎遍野、万鬼同哭”的凄惨景象。
据说年级主任看到这一场景,十分满意地在办公室里摇起了折扇。显然,学生的锐气得到了很好的消减。考试结束后,高三的学习劲头必然要比前期猛烈许多。
不过,凌夏显然不在悲哀受挫的行列之内。这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考得特别好,题目的确很难,不过要不会大家一起不会。凌夏的好心情,完全来自于楚炀。以至于心情一好,反而让她超水平发挥了。
最后一场考完,楚炀问她:“考得怎么样?”
“我觉得,这次考试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抗压能力。”凌夏说的比较婉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
楚炀眯着眼睛笑起来,不再继续讨论考试的事,反而说:“考完了放松一下吧,这周六下午我去练球,篮球场老地方,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
果然,楚炀没有忘记这个约定。凌夏使劲点点头,掩盖内心的狂喜,表面尽量看起来平静一些:“嗯,一定!”
考完试后,凌夏就把跟楚炀一个考场的事情告诉了黄平达。
“这么说,上一次月考,你跟楚炀的语成绩差不多喽。”黄平达说,“你上一次语比我多五分,楚炀考试的时候座次比你靠后,那他大概比我多出两三分吧。”
“应该就是这样。”对于黄平达这个推论,凌夏觉得比较可信,“怎么样,我这也算是给你提供有用的情报了吧?”
黄平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其实想想我让你去探听楚炀的消息,好像也挺无聊的。以后,你不用帮我‘刻意关注’他了。”
“嘿,这可真是奇了!”凌夏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特别关注你的竞争对手吗,怎么突然转性了呢?我这才刚刚撬开了边角,有点进展,打算在您面前大展拳脚呢!”
黄平达扫了她一眼,很快就把视线挪开。他的表情有点古怪,好像有点赌气似的说:“之前是觉得你挺有心数,对楚炀虽然有好感,但不至于太上心。自从你跟他练了一次篮球,这一个月就跟丢了魂儿一样。楚炀这俩字就跟口头禅一样了,天天挂在嘴边上,听得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我……我这也是担心你成绩受影响……”
凌夏觉得黄平达的态度转变的非常奇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烧坏脑子了!”黄平达莫名其妙竟有点着恼,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凌夏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完全没脾气。黄平达无缘无故地找茬,凌夏的火气瞬间就被他点着了:“是你老在我身后撺掇我主动一点,再主动一点。现在我挺积极主动了,你又说我天天把人家挂在嘴边。老人家,您的心思怎么这么难揣摩呢!”
黄平达气鼓鼓地嘟着嘴,干脆不再搭理她。
见状,凌夏无奈地摊摊手:“得,你不理我,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再多说一句,这周六楚炀还约我再去打球。我已经应承他了,您老人家嘱咐晚了!”
她话音刚落,黄平达手里的牛津字典的就掉到了地上。厚重的字典砸下去,发出沉重地一声闷响,着实把前后左右的人都吓了一跳!
黄平达默默弯腰捡起字典,只是再抬头的时候,丢给凌夏两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