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匆匆起榻,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发现并未凌乱才去开了门。
让她想不到的门前站着的那人正是玄業,他立在门前,见到王弗苓之时便开口道:“出去走走么?”
王弗苓一愣:“阿甚不是说用膳么?看时辰不早了,不必等?”
玄業沉默了良久,皱了皱眉头:“一言难尽.......”
王弗苓又是一愣:“究竟怎么了?”
“青岩心血来潮要动手烧菜,结果...把锅烧了个洞。”
“......”
王弗苓能想象得出青岩把锅底烧通了模样,还真是难为他了。
“那咱们不用膳了?”
玄業摇头:“阿甚出门买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午时过后才出门,买不买得到还是个问题。
玄業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问王弗苓要不要出去走走。
左右没事,王弗苓便应下:“也好”
两人便结伴出门,外头风也大,刚出去的一刹那,她险些睁不开眼。
待风头过了,王弗苓看了看眼前的景色,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地方适合看夕阳。
玄業不知何时走到了前面,他回头望了她一眼:“还不过来?”
王弗苓后知后觉,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他带着王弗苓来到宅院前面的山头上,站在那里眺望群山。
“当初见到师傅的时候也是这个天色,他就是站在这个地方发呆,我问的话,他一句都不回答。”
“师傅?”王弗苓纳了闷,玄業的师傅不应该也是和尚吗?
他点头:“我与青岩算得上是同门,不过青岩是在师傅出家之前拜入师门,而我,是在师傅出家之后。”
王弗苓终于明白青岩为何说这地方不是别处,原来玉凌子最后出家了,收了玄業这个徒弟。
见王弗苓不说话,玄業反倒好奇:“你不是对我很好奇?怎么今日我肯说了,你反倒不问了?”
“我...”王弗苓很想问来着,可她要问的,只怕玄業不会说:“也并不是特别好奇.....”
“这样啊...”
他继续垂手看夕阳,不再同王弗苓说话了。
王弗苓也不说话,从前生到现在,她是第一次站在山头上看日出。
或许她曾经见到过,可那时她满心想的是如何帮助庆元帝,从而忽略了周遭的风景。
两人沉默了很久,玄業打破这宁静:“因果通三生,人活一世皆是因果,我一直这么劝自己,到最后却发现难以释怀。”
这眉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王弗苓不知从何说起,她胡乱讲了一句:“大师乃得道高僧,知因懂果乃修佛之道,因果循环也应该看得更淡。”
他置之一笑:“嗯,知道了。”
王弗苓闻言,不禁呆了呆,有种她在开解玄業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居然萌生出一种自豪感。
做惯恶事的她,竟觉得这种自豪感令人心驰神往。
没多久,阿甚便从山下回来了,他年纪虽大,一口锅扛在头顶上行动自如。从山下上来,居然都不带喘,不由让王弗苓刮目相看。
阿甚看见他们两人站在山头看夕阳,冲他们招了招手:“要起风了,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