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还有柳山同这番话,让县令有些蒙了,转头问孔头:“怎么回事,这和你们说的对不上啊。”
孔头和孔德尚比县令还要惊讶,柳山同父女居然没有在原地等候,怎么擅自来了县衙,二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办?二人此时都是心急如焚,都希望能迅速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可是两个人脑袋都想炸了,想了满头大汗,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就在这时,队伍的后面有人说话了:“县令大人,他们说的假和尚假道士在这呢,我们来投案了。”
声音未落地,就见一僧两道从人群中走出,县令还没说什么,孔德尚却激动的喊道:“大人,就是他们,他们就是马大疤的同伙,快把他们抓起来。”
“大人还没下令,你就越俎代庖了?”姚光启的眼睛盯着孔德尚,那眼神简直要把孔德尚看穿,看透他心里的一切:“看来你不止想当族长,还想当县令啊。”
孔德尚被揭了短,立马变得气急败坏:“你这假和尚血口喷人,谁想当族长了。”
姚光启一步一步向前走:“你不光想当族长,还想陷害人家柳家父女,然后你再出面装好人,于危难之时救出柳家父女,让人家对你感恩戴德,之后柳姑娘就会以身相许,你又当了族长,又抱得美人归,一举两得呀,真是好算计呀。”
孔德尚脸憋得通红,大声辩解道:“你放屁,血口喷人,我…”
姚光启冷笑道:“爱美人之心,人皆有之,不过你心肠太过恶毒,上天都不会帮你,你的诡计不可能得逞。”
孔德尚脸色时青时白,话也说不利索了:“你放屁,血口喷人,我…”除了这一句,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姚光启再往前迈一步:“你见我们有些功夫又是外来的,又当面揭穿孔德善的恶行,与他结了仇,就想利用我们除掉孔德善取而代之,所以便一面偷偷的撺掇孔德善说我们身负重金,另一面与我们故意交好,希望我们跟孔德善马大疤斗个两败俱伤,所以你就把我们带到镇上最偏的一家客栈。孔德善既想报仇又想捞钱,便叫来了马大疤,他本以为马大疤能把我们都杀了,你这边算计孔德善和马大疤,另一面又暗地里放风给柳家人,得知消息的柳家人在马大疤抢劫我们的时候恰好赶到,我们师徒与柳家联手抓住马大疤,虽然不在你的算计之内,但你还保有后手,所以你马上使出了后手。”
姚光启转过头对县令说道:“由于第一步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发展,所以他第二步就不得不改换别的法子,他见到我们真的收拾了孔德善和马大疤,便连夜派人给孔头送信,其实他们二人事先早就串通好了,所以孔头也是很快便出发了。我说的都对吧?铁面无私的孔头?”姚光启最后转过头冷笑着看着孔头。
孔头被姚光启这一句揶揄,气的七窍生烟,赶紧解释道:“胡诌八扯,谁跟他勾结了,我是正常办案去的!”
姚光启笑着问道:“正常报案?为何你和你手下的差役大半夜就准备好了?你难道算出今天会有案子,所以让手下半夜就提前做准备?”
孔头越来越急,嘴里已经有些结巴了:“我们没有半夜准备好!我是天亮后接到报案才带着他们几个出发的,你血口喷人。”
姚光启再次转过头对着县令不紧不慢的说道:“县令大人,孔头和他的手下是什么时候进的老林镇,大人您到老林镇找乡亲百姓们核实一下便知。”姚光启随即将头转过来对着孔头:“县城和老林镇之间,有二十多里的路程,而且还是崎岖不平非常难走的小道,往返一趟五十里路程,普通人单程就得走大半个时辰,来回最少也得一个时辰以上,如果报信的人不是提前出发的,如果你们不是天没亮就从县城出发,你们几个怎么会一大早天刚亮就出现在老林镇?难道你们会飞天遁地?”
姚光启的话,让孔头和孔德尚都无言以对,他两个都极力的搜寻理由想解释,可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尴尬的满脸通红,孔头显得十分不安,时不时偷偷瞄一旁的县令。
反观县令,在姚光启说话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一边听一边仔细观察几个人的神态,待姚光启质问得孔头无话可说的时候,这县令看着孔头,又看了看柳家父女和他们身后一大群人,然后我默不作声的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指了指姚光启,“你…”然后又分别指着柳山同、柳花明、孔头和孔德尚:“你们几个也是,都进来。其他人在县衙外面等着。”随即便往里面走去。
进了二堂,县令转身,面向所有人,目光依次从众人的脸上扫过,然后停留在孔头身上,“刚才这位高僧所说,是否属实,你在这里最好如实说,我把你们叫进来,就是给你们留脸面,如果不如实说,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这县令说话并不疾言厉色,但却带着特有的难以抗拒的威严。
孔头对县令相当畏惧,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然后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县令又转过头对着孔德尚:“那么他说你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了?”
还没等孔德尚有什么反应,柳花明跨步就要冲上去,但姚光启动作更快,抢先一步挡在了她身前,“县令大人自会给你公道。”
这县令看了看姚光启,又看了看柳花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恐怕本官不能给你公道了。”
“什么?”柳花明听了马上就急了。
这县令表情更加尴尬:“他们二人所作所为,虽不算光明正大,但并未违法,也没对百姓有任何的侵害,本官虽不赞同这样干,但没有一条律令可以治他们的罪。”
柳花明一听显得非常失望,她转头看向姚光启。姚光启也显得有些无奈,轻声说了句:“按大明律,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