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盛景,令我瞠目结舌。
荒凉野蛮的虚危山竟然焕发出了绿意,一片生机,而被人间七苦所困的苏茹也乘云西去,塑身圆觉。
而这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
阿含经有云,道心众生,皆为佛弟子,菩萨罗汉圆觉做贤弟子。
用世俗的通俗观点来说,若硬要把佛国修行分成等级,那佛和菩萨下面就是罗汉和圆觉了。
换句话说,那个世俗的苏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修成正果的渡信圆觉。
苏茹渡了我两次,而这一次,算是我也终于渡了她一次。
其实我在虚危山所面对的七个她,正是她心中无法开悟的七个心结。最终我放弃了登顶虚危山,成全她参悟了佛道的最大谜题——生和死。
当然,在这场自渡和他渡的选择之中,我成全了她,也成全了自己。
否则,这虚危山为何从云遮雾霭一片荒凉之间恢复了生机?
假若我不顾苏茹的死活,执意登顶,我相信,我看见了那个虚危山,也不会是真正的龙族诞生之地的虚危山。
“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感谢佛陀,渡信圆觉,别了!”我双手合十,目送苏茹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知道,苏茹有关于俗世的所有往事在此刻都烟消云散,我们再也不会相逢了。
这一次的分别,我再也没了以前的依依不舍。
我觉得,这是苏茹最好的归宿。
收回目光,再看虚危山,青树绿草之中,水雾之气透着一股生机。
这才像是万妖之王龙族的诞生地嘛。
不仅如此,原本虚危山大头朝上怪石嶙峋的景象也消失了。山势回缓,峰谷镶嵌,一花一草都透着祥和之气。
我重新折返回来,朝山上走去。
很意外,在登山的入口之处,我竟然看见了一个钵盂,钵盂旁边的青石岩上还有一个圆形的孔洞,深不见底,像是什么东西曾经插在这里一般。
我弯下腰,本以为轻而易举就能将那钵盂拿起来。
可没想到,伸手一抓才觉察到,这钵盂分量不轻,足足有几十斤重。
好不容易拿起来我端详了一下。
这钵盂大若头盆,紫金之色,上面除了一个“佛”字,还特意雕琢有娃娃鱼金钱树和叮当鸟三个画面。钵盂被抚摸的光滑之极,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用了它很久很久。
不过,从钵盂里面的半碗尘埃也可知道,这钵盂放在这里,恐怕得有百千年了。
考虑到这里是西去佛国的必经之路,料想是哪个粗心的僧人路过这里的时候,在短暂歇息之后,忘记了自己吃饭的家伙。
放下钵盂,我继续赶路。
山势缓和,并不费力。
我很快就来到了山谷之中。
这里古木林里,鸟语花香,自从西来,这恐怕是所见的第一盛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