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遥虽然惊艳,但算不上有多么出乎众人意料,除却之前徐遥便已经名声在外的原因外,还有如今先天榜第一,纯阳宗麒麟子“万剑归宗”林惊途等青年俊彦,同样拥有在短时间内抗衡,甚至胜过武道宗师的战绩。
尽管这些天骄各有各的武道特点,但结合之前的实战来看,无一不是扬长避短,尽量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这些天子骄子或许能够凭借自己的天赋,机遇,努力等等,在先天境界便能拥有超乎境界的实力。
然而武道之基却不会因此有太大的改变,真丹境的武者在凝练了武道金丹之后,体内真气后劲之绵长,远非先天期武者可比,在一般情况下,真气质量也是可以完全碾压先天武者的。
就算这些先天期武者可以凭借各种各样的天赋,四两拨千斤,让自己所出招式的威力突破境界壁垒,达到骇人的高度,但体内真气的总量与质量,却无法突破冥冥之中的天堑,是一定会有所欠缺,不是一二外在条件,可以弥补的了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藏剑山庄护剑长老采取守势的原因,非是其畏惧徐遥,而是这样才是取胜之道。别看现在徐遥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只要成功接下徐遥这些招数,等徐遥真气耗尽的时候,到时候徐遥是圆是扁,就任由其揉捏了。
当然,这也是护剑长老完全把徐遥当成同等级对手来对待,不然寻常先天小辈,早就无情碾压过去,哪里还讲什么以逸待劳,隐忍后发?
这护剑长老如此想到之后,守御之间不由得更加谨慎,而徐遥恍若未觉之间,双眸里的颜色,却起了一阵奇异的变化。
徐遥久经斗战,凡事谋定而后动,对方能想到的事情,作为主动动手一方的徐遥自然是早就想到了。
如果说一年多前的徐遥在面对这种武道宗师的时候,还需要阴谋算计的话,那么现在的徐遥,完全可以与其堂堂正正争个高下,对方所想自己真气不济的问题,在徐遥水火两属归于一身,呈太极抱圆之势之后,也不复存在。
两者相辅相成之下,各自威力不仅爆增,而且真气恢复速度,也远超外人想象,徐遥虽然对武者凝练武道金丹之后,真气会绵长到何种程度没有什么具体概念。但就以现在真气消耗速度,徐遥便是再战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什么后继无力的感觉。
当然,这也只是在徐遥没了顾忌,彻底爆发两股真气之后,现在徐遥又不打算将在场的人全部杀光,为了不那么“一鸣惊人”,自然是要悠着点。
对方当缩头乌龟严防死守的做法,在徐遥看来,只是自寻死路而已,所谓狮子搏兔,尚须全力,狭路相逢,久守必失。两人既然动了手了,能把对方砍死就把对方砍死,等着对手犯蠢那哪能行呢。
对方是何目的,徐遥也懒
得去猜,之前徐遥看似进退有据,多方筹谋,但那只不过是自己实力不够,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结果,现在徐遥虽然看似境界不涨,实力上却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之前自己很多时候甘于隐忍,都是因为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要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未免有些太不方便,在获得了清虚观一脉清玄的身份之后,徐遥的顾忌也已经少了很多。在自己现身之后,只要自己不死,那么在镇岳山城里的众人便固若金汤,徐遥便是什么也不做,也有的是人竭力维持局面。
既然已经遏止不住杀意,对方这两颗大好头颅,徐遥笑纳便是了。心中杀意澎湃之下,徐遥额前一株有如三瓣枫叶一般的朱红剑印,就有如鲜血一样鲜红欲滴,仿佛要从徐遥额前绽放开来。
而之前还不紧不慢应付着的护剑长老,却蓦然面色大变,一边急急往一旁赶去,一边口中凄厉出声“你敢!”,徐遥此时嘴角却露出一丝轻蔑,体内磅礴的真气狂涌而出之下,眉心三道朱红剑印一个纠缠震荡,本来在远处观战的徐桓,整个人便恍如置身尸山血海一般,被一股仿佛来自亘古的杀意所笼罩。
在其产生的幻觉之中,已有无数被斩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抓着其身体,不停地将其向不远处的血色深渊拉扯而去,其毕竟是自小苦修武道的武者,就算一身实力比不上徐遥,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先天高手,哪里不知道自己一个不慎,便已经着了道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徐桓便在原地狂运体内真气,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虽然不识徐遥这究竟是何手段,但这并不代表徐桓就准备束手就擒,其成长于藏剑山庄内,自幼家学渊源,自然也有自救的法门,不一会儿便自血海幻境之中挣扎而出,慌忙向一旁退去。
就在徐遥眉心的三枚七杀剑印勾连到一起的同时,已经逃了一段距离的徐桓身形蓦然凝滞,徐桓故技重施之下,却再也无法挣脱,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就在其犹犹豫豫,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蓦然发现自己双眼之中失去了所有光影,就此堕入一片无边黑暗之中,而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一双狰狞无比的血色巨眼,却在其背后悄然睁开。
“啊!~~~~~”伴随着这一声凄厉惨叫,徐桓的一双眸子蓦然变得如之前虚空之中,凭空生出的那一双血色巨眼一般,只剩余了一片饱含疯狂的赤色,而于此同时,一股血气从徐桓身上狂涌而出后直冲天际,形成了一道蔚然壮观的血色天柱来。
这徐桓固然在虚幻的七杀剑狱之中身受千刀万剐的无边痛楚的时候,那护剑长老这才慌慌张张地赶到这里,然而其刚刚将右手搭上徐桓的肩膀,徐桓的身体却已经是全无生机,颓然向后倒去。
护剑长老面上露出一阵不可置信之后,便目眦欲裂地对着徐遥说道“好贼子,你可知道
你究竟做了什么?”,徐遥闻言大笑不止,“怎么?你们前来寻死,我成全你们还不行么,?死来!!!”徐遥话音刚才落下,一道道狰狞剑龙便又朝那护剑长老蜿蜒而下。
徐遥那边战意正盛,甘含珠这边的战局却已经快有了分晓,两者再相斗了几招,甘胜的妻子料知自己心里一软,失了杀意,多半不能取胜,闪身向后一退,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你这丫头,算计得了你嫂嫂我,却也过不得你二爷爷那一关!暂且饶你,你们走吧!”
甘含珠闻言口中道了一声“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嫂嫂见谅”后,顺着其让出来的那一条路冲了出来。蒋温伦紧跟在后,回头看甘胜的妻子,已香汗淋漓的走了。
二人走到二重门,果是甘含珠的生母,挺枪当门而立,面上也带着怒容。甘含珠离其一丈远近,就双膝跪在地下,叩头哀求道:“母亲就不可怜你女儿的终身吗?”
她母亲怒道:“你就不念你母亲我的养育之恩吗?”蒋温伦见甘含珠跪下,也慌忙跪在后面。甘含珠却跪不起,她母亲撒手一枪,朝甘含珠前胸刺来,甘含珠却是丝毫不躲,仍旧跪在原地,蒋温伦见状不由大急,最后却见自己岳母那枪头顿在地上,终究是没有刺在甘含珠身上。
甘含珠随即抬起了头颅,她母亲也喟然叹了一声,“罢了,女大不中留,我只得你这一个女儿,只是我好应付,你二爷爷那里,可就糊弄不过去了”说完闪开一条去路,二人闻言面露欣喜之色,皆从枪下蹿了出来。
甘含珠过了自己生母这一关,与蒋温伦直奔第三重门户,她庶母倒提一条点钢枪,一副凝神以待,等待厮杀的模样。甘含珠不敢走近,远远的跪下,说道:“妈妈素来是最喜成全他人的,女儿今日与女婿出去,将来倘若有所寸进,绝不敢忘妈妈的恩德!求妈妈成全了女儿这次!”
她庶母将枪尖一起,指定甘含珠,骂道:“家门不幸,养了你这种无耻贱人!今日我是成全了你,怕明日我甘家就要灭门绝户了,我知道你的翅膀一齐,就想高飞,但是你也得问过老娘手中这个家伙,它肯了,才能许你高飞远走呢!”
甘含珠又叩了一个头,说道:“女儿便有天大的胆量,又不曾患了失心疯,怎敢与妈妈动手?只求你老人家开恩,高抬贵手,女儿女婿感念此德终身!”甘含珠一面哀告,一面将手中双刀,紧了一紧。蒋温伦跪在旁边见了此情此景,心中也不是滋味,自己初得武功,不知天高地厚,就算入了甘家,也不觉得自己一定就会如何如何。
直到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依靠自己心爱的娘子抛头露面,舍弃家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才能窥得那一线生机,蒋温伦饱读诗,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是羞惭得难以自己,只恨现在自己没本事,不能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