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遥微微颔首“我等非是对狄人有所小觑,只是眼下形势却也不得不为”,见徐遥大有一锤定音的意思,魏阁轻轻呼了一口气,却也知道战场上的事不可能一点风险都不冒的。随即也没有再继续纠结,于徐遥商议起接下来的细节起来,
半晌之后,徐遥等人计议已定,徐遥便又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着重给魏阁强调了一下,再对着魏阁郑重点了点头“一切就拜托魏兄了”,说完之后,徐遥与红绣黑孽就骑着战马疾驰而去。
看着徐遥三人远去之后,魏阁脸上的凝重也是越来越深,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身后的军士呼喝起来。而已经远离自己所统属部队的徐遥三人,却按照自己预想的路线前进着。
此次三人前往拦截狄人部队,徐遥自不是头脑发热,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随军清扫残部,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然而太过浪费时间,徐遥毕竟心思在边关之外,自然没有什么太多的精力在这里耗着。然而军令如山之下,徐遥也不得不将手中之事料理干净,好腾出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起来。
来了瞌睡,就送了枕头,此次徐遥缀上的明显是一支超过预想规模的狄人残部,魏阁看到了其中的危机,徐遥却同时看到了其中的机会。狄人大军陷入重围之后,被常广郡王亲自指挥击散,现在常广郡内虽满是狄人,但一支近千规模的狄人军队却相当的少见。要知道这是在天狼军的主场,天狼军一直有意识得分割着这块战场,让狄人再不成建制,然而这近千余人的部队还是生生被凝聚了起来,统领之人的手段,可见一斑。
以徐遥这百来号人要正面阻挡对方当然不够,但好在徐遥也不需要如此去做,只需要拖慢对方的脚步即可,如若之前,徐遥自是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再大的功劳,也要有命去拿。但现在不同,徐遥自参悟出嵌阵秘术之后,阵道已然是大进,其余不说,仔细布置之下,断后牵扯却是能做到的。
毕竟,此天魔世界连大韩懂得阵道的修士都是凤毛麟角,更不要说自己追击的这股狄人了。然而有
阵法相助还不够,还需要借助地形之利。对方为何为何捡那深山老林行军,徐遥心中也略有猜测,无非是想隐匿行迹,不想当那出头之鸟,被天狼军注意到派兵剿灭。
可这样一来却也给了徐遥迂回的空间,毕竟比起一望无际的平原来说,地势陡峭的地方人少的一方更容易藏匿,而徐遥三人胯下俱是天狼军所培育,具有部份妖兽血脉的战马,在山林之间也可如履平地,自然也给了徐遥等人不少的便利。
就这样,再半日之后,徐遥等人便进入了自己预定的范围之内,察觉到周围越来越明显的痕迹,徐遥便与红绣与黑孽几人下了马,将马匹藏好之后,便开始悄无声息得赶路起来。
而处于徐遥三人前方的狄人部队之中,兀术牙看到天色已晚,而自己的部卒因为长途跋涉也是一脸的疲惫之色,便下令就在此地休整一晚,待明日天亮再上路。早已经因连日赶路疲惫不堪的狄人战士听到兀术牙的命令之后纷纷便开始安营扎寨,准备就地开始休整。
看着自己部卒一副井井有条的模样,兀术牙脸上颇有些得色,自己虽然只是初入地祭的修为,但说到带兵的本事,就连那些个天祭统领下属都没有自己部卒如此令行禁止,自己之前能够率部逃出生天,大部份也归于其指挥得当。当然,兀术牙不是没有想过帮一把自己的同胞,但狄人天生崇尚强者,弱不奴强之下,兀术牙便是有心,却也是无力让其余狄人听从自己的命令。
如若其他普通祭祀统领的狄人军队,不要说安营扎寨了,便是趁这休整时间在这山林之间打猎生火打个牙祭都有可能,哪能像自己统领的部卒这般各有章法,军容森严。然而还没等兀术牙陶醉一会,林间便升起一道炊烟,歪歪扭扭得飘向了半空之中。刚刚脸上还有些得色的兀术牙,顿时便气得七窍生烟,一双眸子蓦然一寒,已然是勃然大怒。
等兀术牙怒气冲冲带人赶到时,场中已经架起一条硕大的野猪后腿,已经烤得猪皮金黄,皮下滴油,而场中犹自烤得不亦乐乎的狄人战士见兀术牙面含怒气,明显是来者不善,顿时面上也展露出了桀骜之色,带着自己身边的狄人跟兀术牙对峙起来。好在兀术牙没有被愤怒淹没了理智,勉强收敛了
心中的情绪沉声说道,“我有没有说过,没到到目的地之前都不准在营地里生火。”
“哼,我是长生天选拔出来的勇士,有选择自己食物的权利,那又臭又硬的肉饼我阿满实在是吃腻了,便在这里烤一些吃食,有何不可?”面带桀骜的狄人战士,并没有被明显语气有些不善的兀术牙吓到,身上气息荡漾而起,堪堪已经达到人祭的巅峰程度。“哼,如在狄部,自无不可,但如今我等身陷重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等行迹万万不能暴露,何能起得这炊烟?”
面带桀骜的狄人战士却还有些不服,“如今我等都已经上了这山了,天狼军大部就是察觉到我等,大军开拔也是来之不及,何用那等小心翼翼?如是有那斥候游击,我阿满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就不牢地祭大人操心了。”
本来已经略微压制了一下自己情绪的兀术牙在众人面前被扫了面子,哪里还忍得住,脸上顿时就怒气勃发,“狂妄!这世间多的是你想不到的手段,便是我也不敢说一定能瞒过天狼军的耳目,你一个地祭未到,只是有了一次长生天赐福的战士何敢口出狂言,来人,将他拿下,押解到我营帐旁行血鹫之刑,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一听要身受血鹫之刑,刚才还满脸桀骜的阿满顿时神色就变了,自己之所以不惧兀术牙,一是身后那名王部地祭,第二自然也就是自己曾经受过长生天赐福,乃是血祭卫的候补人选,身份自然也是非一般狄人战士可比。可兀术牙被当面扫了面子,已然是动了真怒,如果自己真的受了那血鹫之刑,长生天赐福自然就会消失,实力下降大半不说,以后回到部落之中,自己这受长生天厌弃之人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单如果自己反抗,则给了兀术牙动手格杀自己的理由,想到这里阿满却再也忍不住,眼光不住得往后飘。“咳咳,阿满不遵号令,自是该罚,但临阵擅废大将,却是有所不妥,不如暂且记他一过,让其戴罪立功,伍祭你看如何?”一个身形略微瘦弱,披着一身祭祀长袍的中年狄人开始从阴影之中慢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