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金兰后,杨不凡仍是乐不可支,笑道:“大哥,从今往后,小弟便跟着你闯荡江湖咯。”
“贤弟,我终日奔波,有上顿没下餐、又风吹日晒的,终不是好归宿……”
“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那又何妨。”
“你是富贵人家子弟,何必似我这般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呢。”
“你又说不嫌弃我?又要赶我走。”
“我并非要赶你走,贤弟,你莫须再满我,你无非是一时贪玩罢了。”
“大哥,你以后定会知道的,只怕到时你要更加地嫌弃我,又要赶我走了。”杨不凡一脸失落。
“我此行,一路刀光剑影,生死尚不可知,若我有不测,又怎能累你白白送了性命。”
杨不凡一脸真诚地说道:“只要和大哥一起便好,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惧,你要不在了,我也绝不独活,不正好应了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贤弟……,你的情意为兄心领了,只不过……”断云铁欲言又止,陷入沉思。
“你以后慢慢教我武功,我便不会拖累你。”
“这个……日后再说吧,早些歇息吧。”
“你又敷衍我……”
此时夜已渐深,山风呼呼,令人感到些许寒意,断云铁见树洞容纳杨不凡这瘦弱生,倒也绰绰有余,自己身材高大,却难容得下二人,于是便道:“贤弟,你便到树洞睡吧,我在外面,又有篝火在,倒也暖和。”
杨不凡也不推辞,进了树洞,稍稍皱了下眉头,一瞬间又眉开眼笑,说道:“莫说这树洞倒也舒坦,只是委曲大哥了。”
“我且无妨。”
“大哥,你也没告诉我你要去何方呢?”杨不凡头枕双手问道。
“说来话长……三言两语道不清,以后再对你说明白。”
“又道我不说实话,你又怎地不说实话了?”
“奔波整日了,贤弟早些睡吧。”
断云铁再不言语,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杨不凡便已沉沉入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断云铁坐在篝火前,却无法入睡,想着这一路风波,又牵挂古公子和董老汉子之女的安危,一时心绪翻滚。
陡然间,只听得杨不凡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还叫出声来:“娘亲……救我!我不去……爹爹……不去……不去。”虽是梦呓,却也叫得有些凄凉,令人动容。
断云铁心想这杨不凡独自一人到处乱闯,怕是与他父母有关,摇摇头,也懒得细想,又想到杨不凡未习过武,体质羸弱,于是便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杨不凡身上,自己则盘腿端座,凝气凝神,运起玄功,清空杂念,渐入空瞑生元之境。
次日,杨不凡早早便醒了。
但见微露的晨曦氤氲着群山,满山遍野的树稍上皆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地上的草尖沾满露珠,晶莹剔透。
见自己身上盖着断云铁的衣服,心中感激,又见断云铁正盘腿端坐,头上、身上缭绕着白白的雾气,心中怪异,便叫了声:“断大哥……”
断云铁睁开双眼,面带微笑道:“贤弟早安,昨夜睡得可香?”
“很是舒坦,只不过委曲大哥了,害得你整夜都没法安睡,呆呆地坐了一夜。”杨不凡一脸不忍之色。
“贤弟误会了,我这是在修习吐纳之术,精神体力,较你睡一晚恢复的更佳。”
“啊?还有这等邪门法术?我只道你被这篝火烤熟了,还冒烟。”
“你倒是一门心思想烤了我吃。”
杨不凡“卟嗤”一笑道:“怕你皮粗肉糙,难于下咽。”
“你……”
二人又收拾好包袱物事,来到一条小溪流边上,大白马便自顾在边上吃着青草,杨不凡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锦盒,从中又取出一支细柳枝,再打开另一个小盒,用这细柳枝沾了些药水,用牙齿嚼了几回,又用河水仔仔细细的洗漱。
断云铁见了,心道这小子哪来这般多的名堂。自己草草便洗漱完毕,待大白也吃饱喝足,二人便出了小山岭。
只见前方是一片旷野之地,地势平坦,又分着布许多大小各异的小丘陵。
经过一晚调养,断云铁已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不由豪情大发。
“贤弟,距夷陵百十里便能到得吗?”
“差不多少,你要有快马,三两时辰便可到得。”
“那我二人便再来比试一番如何,以这旷野为界,看谁先出得。”
“你又犯浑。”杨不凡见这旷野一望无边,少说也有大几十里路远。
“那我便先行一步,贤弟,后会有期。”说完便飞奔而去。
“喂……你,等等……驾……!!”杨不凡见断云铁身形一晃,转瞬便已在数丈开外,心中骇然不已,这等速度,便是大白也不及,当下策马狂奔,追赶断去铁去了。
二人一前一后,便在这旷野上飞奔前行,一人一骑,都是迅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