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那儿吧,替我谢谢大家。”
“好嘞。”
没想到毛头小子搁下东西,转身注意到闻锐鸣这个既没身份又没地位的保镖,说:“那谁,你怎么还在寻哥这儿杵着?没见他要休息啊。”
“嗯,这就走。”闻锐鸣淡道。
章寻盯着他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开口说话。
等人走了,闻锐鸣清理桌上垃圾。章寻不快地说:“闻锐鸣你过来。”
他毫无意外地走过去。
“我问你,谁是你老板,是不是我?”
“嗯。”
“既然知道其他人的话你还听什么,他们付你工资还是我付你工资,有必要对其他人毕恭毕敬?”
沉声训完,章寻犹觉得不过瘾。他背靠沙发,撩起眼皮盯他。
“看见你那样我就来气。”
闻锐鸣处变不惊,一言不发地和他对视。这种深邃而又锐利的目光绝不是俯首帖耳的姿态。章寻被盯到受不了,把脸转开冷斥:“看我有什么用,好好治治你的胆子!”
他训人时胸口微微一起一伏,跟平常高高在上又冷漠自持的样子判若两人。
“下次遇到这种事再不吭声,我就当你不想干了。”
闻锐鸣:“嗯。”
这么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换来的居然是言简意赅的反应。章寻想爆粗口:“闻锐鸣你存心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闻锐鸣和他对视,那种情绪之平稳一下就把章寻给噎住了,脏话一句都骂不出来。
“没有,不是故意的。”闻锐鸣说,“我话少,如果老板不中意,我尽量多说几句。”
章寻瞪着他:“像你这样的,谁会中意你?”
“我什么样。”闻锐鸣淡声。
章寻手掌啪啪拍了两下白墙:“跟它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它。墙至少有回弹,你顶多是块海绵,拳头砸上去没有半点动静。”
“老板是说我无趣。”
用小年轻的话说,就是不够时髦,没有情绪价值。这也不算冤枉了闻锐鸣,不过或多或少不够公平,因为有些人提供的不是情绪价值而是安全感。
章寻猛地顿了几秒,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话。
开车回公寓的路上气氛极其沉闷。章寻脸朝窗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训了自己花钱雇的保镖,心情非但没痛快反而变得更差了,甚至还有一丝懊恼和后悔。
他转过脸:“闻锐鸣,咱们谈谈。”
“今晚?”
“都行。我就是希望你能明白,其实我说那些都是因为——”章寻轻轻咬牙,“我看重你。”
“我知道。”闻锐鸣扫了眼后视镜,面不改色地看回前方,“老板,我情商没有问题,谁对我好我分得清。”
“谁对你好你分得清,谁不拿你当人你就装瞎?”
“你在说杨帆还是你们剧团的人。”
“我在说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闻锐鸣又看了后视镜一眼,“正事要紧,我精力有限。”
章寻淡嘲:“什么是阁下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