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吴的建康,那个陆逊的脸色很难看,他对手下说:“那个孙霸,正在图谋太子之位吗?”
那个手下说:“现在,孙霸,长公主都和主公在一起,想对我们的主人下手。”
陆逊说:“主公的儿子很多,但是一个个都只会耍阴谋,我们的太子孙登,还有孙和,一定可以挡住他们的攻势。”
那个手下说:“可是孙和太过于懦弱,而我们的太子孙登身体又不好。”
这个时候,孙和进来了,他对陆逊说:“太子的身体,看来撑不过这个月了。”
笑我枉自周密深沉了多年,竟因一时大意让我惟一的弟弟命在垂危。
在送池枫回庄的路上,他渐渐冰冷的手与弱不可见的脉搏几乎让我确信我终将失去他。
无论这是否出自慕容家的安排,我此刻惟一所剩的热望也只是报复。我要尽我一切所能,将慕容一家从此歼灭。
庄中已汇聚了我命人飞传的十几名医师。我冷眼看了一阵他们的忙碌,离开了房间。
我派人传来池落影,要他在今晚以前集结一切可以集结的力量。
池落影一贯地奉命行事,并不多问。
他离开后,我独坐于房。
我觉得房间如此空旷,连怦然心跳都可见苍冷回音。
淡淡阳光滤过窗棂,在地上投成层层阴影。某种深沉冰冷的东西自那些阴影中水一般涌起,慢慢钻进我的身体。我的手抖得不能克制。
怀枫居那边忽然传来隐约的混乱,我心中蓦然一沉。这才发现我躲到这里,其实只是不能去面对那些大夫,不愿听人告诉我他们已束手无策。
我觉得四壁架忽然旋转,如欲迎头倒下。
我一跃而起,奔出房门,奔向红莲峰。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新娘很快到来。
然而竟不过是一场骗局。
他们竟然偷梁换柱,以一个不得宠的庶出女儿代替慕容泠。如此肆意相欺,倾轧之意已极为明显,若不是池枫对慕容湄用心深刻,我会立刻派人灭了慕容家。
但是如果那女子真的可以让池枫快乐,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忍耐?
我又有什么不可以放弃?如果放弃后可以让我惟一的弟弟真心快乐。
所以除夕那晚,当我看见慕容湄的性命在关荻手中,我放走了明知是纵虎归山的关荻。所以当不久以后池枫也为了她而放过关荻,我亦毫无怨言。
我总以为她也是爱池枫的,我相信她纯真坚定的眼睛,她被我揭穿身份时并无惶恐,她说我尽可将她立刻杀死,只是不要告诉池枫。我相信她是爱他的,因为那时我在她眼中看见了慕容宁看关荻的眼神。
所以今天,当她突兀地出现,我竟没有丝毫怀疑。我放心地让池枫去与她相会——
我知道他并不想成亲,他总以为自己命运未卜,不愿意让别人和他一同分担。然而我仍决定为他娶亲。
也许我只是想要他快乐。
我不知道我何以确信慕容家的女子会给他带来快乐,也许我只是出于一种自己未曾得到的不甘。我始终相信会有一个池家男子让慕容家的女子真心爱恋,我相信我的弟弟值得任何女子的真情。
又或者,我以和亲为条件,只是出自一种私心的惩罚。
我痛恨慕容家多年前为借取池家力量,而将心有所属的慕容宁嫁我为妻。他们此时蒙难,我不愿袖手旁观,然而我亦不能一无我永远不能。
……
不久以后,池枫要求搬离山庄去十里以外的集岚院。他说那里清静宜人,他可以潜心研究机关之学,以及医术。我知道他只是借此逼我重掌家政。
我顺从了他的心意。
七年时间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