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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1 / 2)

“不过,这北静王想要给你做媒是个什么意思啊?”贾琏黄汤灌多了,脑子有点拎不清,被小厮搀着,还含含糊糊地问宝‘玉’。a;t;tart=a;t;_anka;t;gt;.kxn.-1t;agt;1t;agt;

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谱一曲契弟连襟乐鸳鸳的佳话罢了。宝‘玉’并没有回答的心情,只是吩咐贾琏的小厮隆儿:“照顾好你们二爷,别叫他在马车外头吃冷风了。”

随后,他也入了自己的马车车厢——天寒地冻的,骑马忒冷,虽然宝‘玉’如今体质很好,等闲不会头疼脑热、着凉腹泻什么的,但是并不代表外界气温对他没有影响。

揣了一个手炉,手里觉得暖烘烘的,宝‘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抿了一口放在架子上固定着的热茶,外头赶着的一更小声说:“爷,您坐稳,咱们这就回去了。”

“嗯。”

马蹄哒哒哒和车轱辘碾压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夜里越明显,宝‘玉’的耳边却回响着北静王酒席上似是不经意地寒暄:“听闻宝‘玉’对古籍古多有研究?”

当时水溶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宝‘玉’闭着眼睛回想,将对方细微的眼神移动、肌‘肉’‘抽’动都回顾到了,最后确定,对方问这句话,大有深意:古籍方子的事儿,走漏风声了。

这简直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日渐抖起来的贾赦、试探示好的皇太孙……到如今水溶的出言提醒?亦或者是恐吓?无一不说明了,方子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极有可能不只一批人。

去年和贾赦眉来眼去的,是东宫那边;皇太孙陪着大姐姐来府里,更加确定去年方子的事情于东宫不是秘密了;而去年腊月,水溶还是一个只会给自己送桃‘花’的青,而今年么,就开始……

要么,水溶站队东宫,从前不是核心人员,今年才成为内部的人;要么水溶就是站队了齐郡王那一派……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无迹可寻的,只要人做过了总是能查出来的。

次日,宝‘玉’给贾母请安的时候也说起了这个事儿。

贾母叹了一口气:“宝‘玉’,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大伯,就是个骨头轻的。我看他这会儿也是哑巴吃黄连,又或者是洋洋自得。”

你道此话为何?

因为贾母九月份的时候听到鸳鸯报来,说大老爷院子里闹哄哄的好似丢了东西,最后上下清理了一遍,邢氏趁着这个机会提脚卖了好几个丫鬟,最后到底如何也是不知,只看到贾赦好几天都肿着腮帮子,应当是相当的心火旺吧。便是因为此事,九月,王熙凤产下一男婴的洗三礼都是胡‘乱’办办的,可把王熙凤气得半死,回头出了月子的满月酒叫平儿‘操’持得漂漂亮亮的,啪啪啪地打邢氏的脸。

反正大房二房分家之后,大房就在不停地作妖,邢氏觉得自己当家作主了,不需看儿媳‘妇’脸‘色’;王熙凤则是觉得自己掌中馈惯了,突然邢氏要摆婆婆款儿了,还说要把芃哥儿(贾琏嫡子,即今年九月出生的大胖小子)抱到她院子里去养。

王熙凤那是能忍的?回回都不软不硬地挡回去,等到邢氏忍不住叫嬷嬷去王熙凤院子里抱芃哥儿的时候,则是被凤辣子直接叫人打出去了。

家里一团‘乱’糟糟,要是前一阵子,才体会到当家做主滋味好处的贾赦肯定要摆着老爷的威风来管管的,不说别的——单单是邢氏把他宠爱的几个丫鬟卖了这回事都没完。

但是,出人意料地——贾赦居然没有追究黄脸婆的善妒,反而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三天,然后再出房的时候,猩红着眼睛,咬着牙,把前来请安的贾琏吓了好大一跳,然后贾琏就听着自己老爷念叨着:“扁‘毛’畜生,你坑我!”云云地冲出去了。

不过奇怪的是,贾赦气冲冲地出去,回来的时候又是红光满面,还带回了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当晚就收用了……

这其中,最后贾赦如何荒‘淫’的部分老祖宗略去了没和宝‘玉’说,但是大致经过却是差不离的——宝‘玉’也不问老祖宗是怎么知道的,居然能够好像亲眼目睹一样,连贾赦的神情、语气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总之姜还是老的辣。但是再老辣的姜也是老姜,儿孙们大了,管是管不住的,只能说还能‘洞’察府内的一些事儿,却没办法阻止儿孙在前头的举动了,不然当初贾母也不会选择分家这条路。

贾母一口气儿说完,末了垂头丧气地说:“今年你走之前还提醒我的,我原以为,你大伯再糊涂也应该晓得方子的重要‘性’。却没想到,他晓得方子的重要了,可是他的嘴巴不牢,竟是什么时候被人套走了话、‘露’了底都不知道!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又不敢说这些,只能盼着你快点回来。可是你才回来呢,怎么就能拿这样烦心的事儿来给你添堵了?”

宝‘玉’给老祖宗轻轻地拍着背顺气儿:“老祖宗,不气,人家有心挖坑,即便十个赦大伯也会栽进去的。”虽然明知道贾赦贪‘花’好‘色’又见识浅薄并且智商不太高,但是宝‘玉’也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尤其老祖宗还是贾赦的亲妈,如果自己实话实说了,多伤老祖宗的心啊。

“你不用安慰我啦,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个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被婆婆养歪了,从根子上歪了,怎么能掰得回来?“我猜想,东宫那边是早就知道方子的事儿了,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弄’走方子的,总归背锅的是秦家人,你大伯那个傻的还以为……哼,不过估计还没琢磨透。总算,你那个老爷还不算太傻,被老大邀着去喝了两次酒就现不对劲了,还特意跑来和我说了情况。我叫他收好自己的方子,心里有个成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祖孙两个总算是‘交’换了信息,达到信息共享。

宝‘玉’给大房那边下结论:“方子的事儿,八成是没人能解开的,即便真的被解开了,也是一些赚钱的小道,不妨事。不过正是因为难解,恐怕有人会打我的主意……幸好年后我就回淮安了,总归有殿下镇着江苏,魑魅魍魉不敢太过放肆。”

贾母也点点头:“幸好幸好,幸好殿下与你投缘……也是当初我们宝‘玉’心善才结下的善缘。那么最近这些日子,你出‘门’也得小心着点?”

“这倒不必担心,毕竟陛下还……又因为要过年了,京城里戒严着,等闲不会有人动手。”倒是要担心,正月里回江苏,恐怕有人会迫不及待。

宝‘玉’顿时生出了一种错觉,自己大约现在就是一个香饽饽?

…………………………

“宝‘玉’到底是不是香饽饽”这个命题暂时还不需要去论证,然后小富人家眼里的香饽饽:稍微有些命硬,但是没关系,有相貌、有出身的柳湘莲、冷面二郎柳湘莲,要定亲啦!

宝‘玉’一脸懵‘逼’:才回京住家里两天,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让我们把时间轴往前调一点:入京那天,众人分道扬镳,最后陪着甄士隐去城北育婴堂的,是家里没啥人、也没啥事的柳湘莲。

柳湘莲好歹也是京城人士,地头还是认识的,熟‘门’熟路地就到了育婴堂附近。因为这两人的组合太过奇怪,一个垂垂老矣的生打扮、一个年轻力壮的富贵扮相……从前也说过,育婴堂一带几乎很少有陌生男子过来,故而,两人靠近之后就被人围观了,再往前走一段,就遇到了巡逻的衙役,衙役过来询问了一番,并没有因为柳湘莲是正五品的云骑尉而特殊优待,还是细细地问清楚了,所来何事、要寻何人、准备几时离开等等。

当然,虽没有特意放水优待,但是也没有特意为难,尤其领头的衙役听说云骑尉大人是领着这位举人老爷来寻‘女’儿的,又看甄士隐‘激’动的神情不似作伪,还特意安慰了几句这位老丈。

有衙役指了路,说这时间负责育婴堂的胡嬷嬷应当是在正堂云云,柳湘莲携已经有些紧张得说不出话的甄士隐谢过了这几人,并说,如果真是确认了这样的好事一桩,回头定是要请诸位喝一杯的。

一路被老老少少不同年龄段的‘女’人围观,柳湘莲觉得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好不容易挨过这一段路,寻到了胡嬷嬷。

柳湘莲还未开口禀明来意,就见身边的甄士隐两眼直、两眼直地盯着胡嬷嬷身后的十七八岁的少‘女’……柳湘莲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后扯了扯甄士隐的袖子:没瞧见那少‘女’都被瞧得不好意思往后躲了?没瞧见掌事的胡嬷嬷眼神都不善了?

被柳湘莲柳大人拉扯过了袖子之后,甄士隐才回过神来,然后连连调整自己的面部神情,好叫自己显得更加慈眉善目一点。

莲儿姑娘先前被这位老人家看得有些憷,已经退到胡嬷嬷身后了,然后又悄悄探出一点点细细打量来人,年轻的男子相貌堂堂、剑眉星目,英俊得不得了,莲儿不好意思多瞧,便‘花’时打量了那个神情异常的老丈。一看之下,倒是生出几分莫名的感觉,遂忍不住再看几眼、再看几眼……

感受到‘女’儿(应该说疑似‘女’儿的少‘女’)打量的目光,甄士隐除了调整面部神情之外,还站直了身子,想要显得自己伟岸一些,好叫‘女’儿想起来,三四岁的时候,抱着她玩耍、举高高的人正是自己呀!

“二位来此,有何贵干?”胡嬷嬷是惯例的冷淡脸、冷淡嗓。

柳湘莲本想叫甄士隐自己说清楚来意的,但是眼见甄先生强自镇定的样子,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亲爹啊,真好。

在江苏主持盐场事宜一年多,柳湘莲原本几分纨绔的萎靡样子尽是没有了,现在站出去,不只是卖相拿的出手,开口说话也是有一有二的,他对着胡嬷嬷介绍了二人的身份,着重介绍了甄士隐的籍贯、来历(并未直接说是来寻‘女’儿的),又叫甄先生拿出吴郡王的引荐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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