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信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一进门就被老郎中呵斥了一声“轻点。”
吴信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抬眼往床上躺的人看去。
许红梅还没醒,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屋子里充斥着药味,他心头一颤,扭头问旁边冷着脸不说话的两人“这是怎么了?”
陈娇娇盯着他,眼神算不得和善,更加懒得理会。
“小产了。”牛二回了他一句。
老郎中说身体亏虚的女人怀孕很容易小产的,前三个月不稳定,更加不能劳累。
而这三样许红梅都占了,要不是送来的及时,命都保不住。
吴信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的问“怎么就小产了?”
“她没跟你说不舒服吗?”
吴信沉默了,自然是说了的,晚上就说是有点不舒服,他也没当回事。
老郎中提着药过来,脸色臭臭的“我这不留人,药拿回去煎了喝,原先喂了她一副补气血的药,是我在镇子里买的,加上后来喝的和这些,总共一两余四十二个铜板。”
“你婆娘子亏虚的厉害,回去好好养着,药吃完了再过来复诊。”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复诊就随你们。”
吴信楞楞的接过药,但他身上没带那么多的钱,于是打商量“明天拿过来行不行?”
“不行。”老郎中盯着他“我这不赊账。”
牛二身上也没钱了,于是提议“药放着,你明早过来拿。”
也只能这样,他走上前抱起许红梅往外走去。
老郎中哼了一声,提着药进了里屋。
往回走的路上吴信拉车,眼下天也冷了,几人紧赶慢赶,到家时天也黑了。
牛二把东西拿了下来,把车子让吴信拉走了。
进了门,陈娇娇累的连饭都不想吃,考虑到牛二还是进了厨房。
白菜切成丝备用,灶里生火,把罐子里最后点猪油倒进锅里,油热下鸡蛋,煎到两面金黄盛出,再下白菜翻炒,放盐块,加一丢丢水,把灶里的火撤了,把剩的两张饼盖到白菜上热。
牛二不知去了哪,她喊了一声,很快就见他回来了,身上还换了一件衣服。
陈娇娇把菜端上桌,招呼他赶紧吃了睡觉。
饼太少,每人一张,剩下的全吃菜了。
洗了锅,等回到屋就见地上火盆烧着,屋子里也暖烘烘的舒服的很。
牛二端着起夜盆进来堵了门,衣服脱了就往床上躺。
陈娇娇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想起明天牛二要去送柴,得早点起来给他准备干粮。
累了一天,她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着,人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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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大亮,牛二刚动身她就醒了,从板凳上拿过烤的暖和的衣服穿上,随后就下了床,“你去拿车子,我给你做饭。”
牛二应了一句,先是去了后院。
水壶里有热水,她洗漱完就进了厨房烙饼。
考虑到这些日子牛二大概都要带干粮,她打算晚上弄点面蒸馒头。
他回来的有点慢,板车是湿的,上面的血迹已经没有了。
他拉着车去了后面装柴,陈娇娇把饼烙了几张又开始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