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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十三 (3 / 4)

西奥多也被自己家里人锁了起来,不得不远离了自己心爱的家人。当他从好友嘴里得知夜莺被带走的消息时,正在痛哭流涕地誓:“他们带走了她!他们使她远离了一个爱她,且永生爱她的真心人!我要去救她!”

在修道院里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呢?

那些家庭豪富的修女,交够了每年入院的圣费。到了高级的修道院去了。

她们穿着修女服,每日只需要祈祷、读写神教经,接受□□,以及少量的劳作,接受传统的女子教育。

她们的旁的劳作,都是她们这些交不起劳作费的修女代劳的。

就如玛佩尔的生活,是当天蒙蒙亮时候被凶恶地喊起来劳作。一直到太阳都落下去了,才有几片薄薄的黑面包,一杯清水。

稍有不慎,就是鞭打与刑罚。

剩余的时间,都是在神像前,无穷无尽的清冷渡过的。玛佩尔那时候,最渴望的,就是在神像前的时间,因为可以叫勒出血痕的双手休息片刻。

她那时候,多渴望,也有一个人,对她说:我要救你。

她对神每天都祈祷三十遍。早起的时候十遍,晚餐的时候十遍,睡前的时候十遍。

最终等来的,却是来修道院里拿修女们寻欢作乐的高级教士、贵族。

凄风苦雨里,管理她的“姊妹”头人,露着笑容,叫着“兄弟”:轻点轻点。这姊妹还小。

压在她身上的那个六十多岁的教士,嘴里喊着:“孩子,孩子,姊妹,乖一点。”

她望着窗户里,舞台上的西奥多拿起剑,劈碎锁,骑上马,孤身一人,去闯世仇的狄德罗家,便不禁在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小姑娘在垃圾堆里,真诚无比地向她的神祈祷:

“神保佑你,神宽恕你。叫他成功罢。叫他成功罢。他这样勇敢,他是要去救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呢!”

汪汪汪。

“在这里!”黑衣教士的声音伴随着她哥哥的喊声。

玛佩尔惊慌失措地从杂物堆跌跌撞撞跑出来,她的肚子日益大了,在她日益面黄肌瘦的身材上,显得格外畸形。

她慌不择路,不分辨东西南北地乱窜。

终于,狗不叫了。

雨似乎下得大了一点,蒙蒙地,更看不清前路了。

她喘的厉害,又挺着肚子,艰难地,悄悄摸回了剧院边,把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听戏里的结局,似乎好像在聆听神下的旨意。

西奥多已经站在狄德罗家里了,他闯过了一关又一关。

他所面对的全是仇恨的眼睛。他拔出剑,他拔出心中爱意铸造的剑,无畏地宣告:

“仇恨代代如火焰,爱情汹涌似甘霖。我愿意以爱情的甘霖,浇灭这不息的火焰。”

歌声在雨里有点缥缈了,她贴的越近了。

西奥多在一场又一场战斗里,负伤越来越重,狄德罗家的人一个接一个被他打败,他最终打败了夜莺的哥哥后,放下了剑,自愿认输,叫来好友互为队长,在他的见证下,高喊着夜莺的名字,言明今天愿为夜莺而死,赎两方家族的罪孽,平息世仇。

狄德罗家答应了。西奥多喝下了□□。

天旋地转,阿波罗殒命。夜莺奔出来,看见死去的西奥多,伏在他的尸身上痛哭,母亲劝说她:“孩儿啊,一个拉马丁送了命。你违背常理的爱,今日陨落。以命消仇恨,我们从此不再仇视拉马丁。你也当,遵从亲命成婚姻。”

夜莺渐渐止住了哭泣。有什么力量,使她抬起了头,这个柔弱的女子,身上却有了过一般人的胆量与勇气。

她取了情人跌落在身侧的宝剑,对护卫队长说:“请你转托拉马丁家:君子以情解仇怨,淑女以命换冥伴。”

她举起宝剑,深深地望了一眼死去的情人的面容,又环视一圈四周,声音如寒风凛冽,却又炽热得叫人冷,唱道:

“生时我俩分离久,死后泉台永相守。活人的婚姻我俩无份,死后的婚姻,愿在同坟。”

剑光闪,落红乱,海棠枯。

她与西奥多倒在了一起。

凶恶的狗叫声又响起来了。

黑袍在阴沉沉的雨天里越逼越近。

玛佩尔回望了那对倒在地上的情人一眼,只能再次逃走。

这一次,她耗尽剩下的所有力气,却再也不能回剧院旁边了。他们现了她两次,肯定会在那围堵她的。

蒙蒙的雨雾越来越大,渐渐变作了打在屋子顶上霖霖的冷雨。

她缩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她只有十三岁,挺着个大肚子,足足半个月有一顿没一顿,又跑了一路,力气就像温度一样从身上溜走,身上越来越冷,肚子一阵阵地作痛。

她呆呆地想着死去的西奥多与夜莺,忍着痛苦、饥饿、寒冷,向神再次为这对被逼到绝路的有情人祈祷:

“神保佑你,神宽恕你。”

祈祷声似乎惊动了她呆着的这户人家,一个顽童开了门,见到她那张惨白凹陷,眼睛显得幽幽深黑的面孔,惊吓得叫了起来,他的爹妈赶来,拿起扫帚直扑打:

“走开,不详悖德的女人!”

一如此前所有驱赶她的人那样。

哗哗的雨声里,头一条条湿透了,黏在脸上。雨幕茫茫,挡住了视线,天地间灰蒙蒙的,阴云一眼看不到边。

似乎东边有狗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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