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南这般冷漠孤寂的男人,跟烟花这类灿烈热烈的事务并不搭调,可是此时在绚烂的烟花下,禹司南绝美的容貌像是被烟火点亮,无一不显得秀致佳绝,理智冷静如褚钰,也有片刻的失神和怔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容貌实在出色的过分。
沉默围绕着两个人,两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许久许久,褚钰目光遥遥而望,看向远方,找了个话题:“当时,你就是在那儿救的我。”
禹司南竟然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好像是。”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袭击了。”褚钰很不好意思地承认,笑着说:“就感觉浑身都动不了,幸好有你救了我,我当时还在想……”
她突然顿住,禹司南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想什么?”
褚钰当时在想,眼前的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好看了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不过,话说你当时为什么会救我?既然救了我,为什么后来又想要杀我?”褚钰实在不明白禹司南的用意,如果想要自己的命,当初一开始不要救自己不就好了。
这个问题似乎让禹司南有片刻的怔凝,他转开视线看向别处,微微放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孤寂之感,不由又看向褚钰,“褚钰,你说过生日是什么感觉?”他的心里一直在为了褚钰那天给别人过生日而耿耿于怀,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应该是因为褚钰选择了李然。
“你没过过生日?”褚钰有点不敢相信,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居然没有过过生日,褚钰又问道:“你爸爸妈妈没帮你庆祝过生日吗?那……你有没有吃过生日蛋糕。”总不会连生日蛋糕也没有吃过吧?
禹司南只是默默地凝视着褚钰,根本不回答褚钰的问题,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找不到关于这类的事了,或许有吧,但是时光荏苒,他已经活了九百多年,早就不记得很久之前的那些往事,甚至于自己的父母,禹司南的脑海中也没有印象了。
男人孤寂的眼神令褚钰心中不忍,她无法形容此刻的禹司南,就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一般。
“好吧好吧,我帮你过生日。”褚钰实在是受不了禹司南的这种眼神。她挥挥手,格外地义气开口道:“隔日不如撞日,走,现在就去给你过生日。”
一瞬间,禹司南的眸中像是点亮了万千星辰,明亮到了极致,甚至还不等褚钰把话说完,他就已经拉着直接冲回苏市的慕雅公馆,这套别墅的厨房里所有厨具一应俱全,包括做蛋糕的食材都已经预备好好的,褚钰本来随便弄弄就糊弄过去了,可是这情况,怕不是禹司南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吧?
她转身质问禹司南,就看见禹司南格外期盼的眼神,心里想质问的心思一下子就消失了。
褚钰清了清嗓子,故意认真道:“你这样就把我带过来,我爸妈找不到我怎么办?”
“现在你的家里人,都会认为你在睡觉。”禹司南淡淡道。
看来上次她父母以为褚钰在补课的确是禹司南的手笔,原来这个老妖怪还是会会别人考虑的,褚钰微笑着转过身,不让禹司南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她弯腰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做蛋糕需要的食材,目光瞥了瞥禹司南,淡淡道:“禹先生,你去外面等我就好。”做个生日蛋糕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还是挺简单的。
褚钰的厨艺是怎么来的,自然是前世跟在越风涯为了伺候师傅而学习的,越风涯这个人胃口极其刁钻,当时他不愿意交给褚钰真正的本领,褚钰便想到了这个办法来‘贿赂’越风涯,指不定师傅吃开心了,就会教她一招两式的。只是即便后来褚钰的厨艺越来越好,越风涯还是没能教她个一招半式的。
仔细想想,她怕是被越风涯坑到大的,想到这,她手里打蛋器也运作得更快了些。
两个人吃不下多大的蛋糕,褚钰更是一个对甜腻食品提不起多大的兴趣的人,所以蛋糕做得并不大,只有1寸的大小,冰箱里的水果挺多,褚钰拿出来一点,切成小块用在蛋糕上装饰,好歹这也是个正正经经的水果蛋糕不是。
禹司南的家里自然是没有过生日用的蜡烛,褚钰就特地找来了照明的普通蜡烛,熄灭了客厅的吊灯,在黑暗中点亮照明的普通蜡烛,过生日,气氛一定是要到位的。
褚钰还告诉禹司南吹灭生日蛋糕的蜡烛可以许愿,禹司南还未张口褚钰就知道他肯定要说自己没有愿望,褚钰直接抢先一步,开口道:“你不许说自己没愿望啊,你就随便许一个愿望都行,否则白瞎我做的这个生日蛋糕了。”
黑夜中,禹司南深深地注释了褚钰一眼,然后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闭眼许了一个心愿。
褚钰好奇道:“禹先生,你许了什么心愿?”
“不是说不能说出来,否则不灵验了?”禹司南拿褚钰的话去噎她,褚钰被噎的哑口无言,挑了挑眉道:“我还不想知道呢!”
吃完生日蛋糕,两人躺在客厅右侧天窗之下的躺椅之上,巨大的透明的天窗可以让褚钰看着黑暗夜空中缤纷闪烁的星光,躺椅旁边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室内花坛,种着一颗两米高左右的槐树,这样的设计让既新颖又有美感。
躺在天窗下,身畔是槐花树的清香,无论是欣赏夜空还是小憩,都梦幻到了极致,禹司南真是会享受呀。
“只可惜,现在城市禁止放烟花,这样的夜空如果能看见烟花就完美了。”褚钰觉得有些惋惜。
禹司南不由地微微侧首看向褚钰,右手食指拈了一个法诀指向夜空,原本漆黑的夜空瞬间闪耀着缤纷耀眼的烟花,一个个烟花带着红红的火星窜上了天空,几声脆响之后,夜空绽放出了几多美丽的花朵。它们的形状和颜色各不相同,有五颜六色的满天星,金黄色的蒲公英,紫色的牵牛花,火红的玫瑰花,一切都是那么绚丽多彩,美轮美奂。
褚钰惊讶地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夜空中照耀着的烟花,喃喃道:“怎么会?”
这烟花就仿佛放不尽,一直闪烁在褚钰的上方,褚钰这才意识到这烟花不太对劲,她不由地看向禹司南,这天底下大概只有禹司南能够做到。
禹司南被褚钰看得有点受不住,故意冷漠着声音,淡淡道:“不是你想看吗?”
褚钰一瞬间觉得胸口满满的,仿佛是被什么堵住了,以至于褚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新年快乐,禹先生。”褚钰没什么好给禹司南的,只能送一句嘱咐。
禹司南面色微变,没有说话。
直到褚钰看够了烟火,禹司南才撤了这些烟花,递了一个物件到褚钰的面前,淡淡道:“这个给你带上。”
褚钰目光往他的掌心一落,眼神难得亮了亮——好漂亮的玉镯!
禹司南的手心,是一支雕工细致的白玉镯子,成色极美,细腻的白玉中似乎流淌着淡淡的红丝,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最难得这还是一块老玉。
褚钰愣愣地从禹司南手里接过,心中奇怪为什么他要给自己。但是老玉比新玉难寻,难鉴定、难估价,且有价无市。而且,这支玉镯一看就是件法器!玉镯在吉气充盈的地方蕴养过,戴在身上有趋吉避凶的好处!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褚钰询问禹司南。
他们两之间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是还没到可以送这么贵重玉镯的地步吧?
禹司南用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褚钰,“带着它,当初在江安的那件事就不会发生。”
说到江安那件事,褚钰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但是禹司南似乎并不准备在说什么,而是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预备着送褚钰回家。
就像来的时候那样,一个眨眼的功夫褚钰就已经回到家里的客厅,隔了这么久,家人早就睡着了,这次沉着禹司南还没来得及走,褚钰抓住他的手腕,笑着道:“禹先生,不如我拜你为师,你把这招交给我,这样能省我很多事呢!”
而禹司南冷冷地回答褚钰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