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说完,会议室里一群人面面相觑,继而再次想起碎碎的低语。
“防备变异丧尸?是担心上次那种丧尸潮?”
“呵,说到丧尸潮,上次要不是沈扬把Z组的人派出去,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情?”
“说的也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哥哥犯下的错误,妹妹来想办法弥补吗?哼哼,丧尸潮都已经过去了,再说增加巡查队伍不是马后炮?”
“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仗着司教授的宠爱跑来会议室指手画脚……”
“我听到了哦。”最后一句碎语飘进耳朵里,江染看向说话那人,眸光流转,似笑非笑。
她的声音清亮,轻松压过所有嘈杂的声音,措辞锋利逼人:“一群只会坐在舒服的沙发上说长道短的人,如今不也在会议室指手画脚?”
女生话音落下,那个被她点名的男人怒而起身,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我们跟着你外公打拼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里玩泥巴,现在跑来对我们颐指气使,可不是谁都愿意纵容你胡闹!”
“哎呀,说的可真是大义凛然呢。”江染漫不经心地鼓掌,“还有什么要说的,别藏着掖着,一次性说清楚好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那人也不打算忍气吞声。
他推开椅子走到严老身边,目光炯炯,注视着会议室所有人,扬声道:“这次丧尸潮,我们基地损失惨重,要不是有洛家兄妹的帮助,整个基地也不可能轻松度过难关。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我们的负责人为了一己私欲,把可用的战力遣离基地,才导致丧尸围城时战力不足。”
他说的大义凛然,座下好几人频频点头。
严老瞟了眼慷慨陈词的男人,举杯喝茶,借此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
得到认同,那人看向江染,冷笑:“江小姐,恕我直言,这次我们基地能在丧尸潮的冲击下平安无事,多亏了洛家人,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把救了我们一命的洛家人赶出基地,还借着开会的名义排挤我们这些为基地建立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老人!”
“等等。”听得烦了,江染打断他的话。
男人停声看向她——他说的都是事实,这女人打断他的话,是准备反驳他?
呵呵,他倒想看看,她要怎么反驳。
“首先,我要纠正你的第一个观点。”
江染抬了抬下巴,停下指尖转动的笔,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宛如夏日潺潺的溪水,瞬间把男人带上的燥郁气氛洗刷得一干二净。
“沈窈被抓,我大哥派了Z组去救她——我想请问一下这位元老功臣,Z组,属于基地的哪方势力?”
“嗯?”那人一愣。
“据我所知,Z组好像不是基地的势力,而是沈朗自己培养的只听命于沈家家主的异能队。”江染好奇,“你们这些跟了我外公这么多年的元老们竟然不知道?”
他们当然知道——沈朗一开始隐藏了Z组的势力,沈扬上位后,Z组那些个祖宗开始在基地正常出入,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这个Z组是怎么回事。
男人脱口道:“你的意思是Z组不应该为基地办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可别诬陷我哦。”江染笑了笑,“我的意思,既然不属于基地异能队,那怎么安排他们的工作是沈扬的自由……”
没想到江染会说出这这种推卸责任的话,男人讥诮道:“Z组的确是沈家培养的异能队,可他们吃穿都在基地,怎么到了要用的时候,就从基地剥离出去了?”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最近查到的一些东西。”无视了他的质问,江染从包里拿出一叠纸,“我这里的资料显示,严家底下有支三十人组成的异能队,从来没有在基地露过面;李家下面养着一支十五人的异能队,也没有参加过基地的任何任务,还有这程家……”
“够了!”没想到她把每个家族私下里培养的势力摸得一清二楚,严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江小姐,你的这些资料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江染露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你不会要说,我的资料是假的吧?严老,我能拿到这些资料,自然也知道你们把人养在哪里,你要说这些资料是假的,相信我,只要你一句否定的话,我确实可以让他们从真的变成假的。”
她在威胁他!老人拽紧拳头,怒而咬牙。
这个江染染,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摸清他们势力的?难道是他们之中出了背叛者?
老人谨慎,瞬间联想到许多可能。
会议室里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再看向身边同伴时,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戒备。
喊了会议助理过来,吩咐助理把她手里的资料分派给会议室所有人:“来来来,大家都看看,我这资料上的人数,有没有错?”
助理抖着手去分发资料。
那些人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有人看了,有人直接揉成一团塞进包里。
把众人的脸色看在眼里,江染含笑问道:“我想,关于Z组,诸位应该没其它问题了吧?”
无人应答,包括刚才疯狂叫嚣的男人也陷入了沉默。
江染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所谓杀鸡儆猴,鸡自己跳出来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动刀?
“你们提到洛家,我倒是想问一下,洛家人什么身份,这里有谁不清楚?——南郡洛家,你们哪来的自信,洛家人会受你们控制,乖乖替你们卖命?”
这话说得严重了,严老自然不会把背叛的骂名背到自己身上:“江小姐说笑了,我们对洛家兄妹的照顾,完全是出于感激。”
“感激?感激到让你们严家的继承人带人去沈家闹事,逼我大哥退位?”江染嗤笑,“你们的感激可真是值钱呢。”
反正洛家兄妹已经被她赶出基地了,严老面色平静地回道:“那只是个误会……”
“我对你的狡辩不感兴趣,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啪一声放下笔,江染冷眼睨着鬓发微白的老人,“严老,别太得意,严诀对我兄长做的那些事,我还只是还给他十分之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