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忘了介绍。”那生立刻谦卑了起来,然后非常正式的面向大家,微微鞠了一躬,说道:“在下名叫国子阳。”
“你就是国子阳?”听完名字之后,柳溪澜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她立刻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张大了嘴巴,感觉不相信自己眼前生的一切。
“姐姐,你怎么了?”柳溪澜反常的举动惹得思言也是大呼意外。她还从未见过柳溪澜对一个素未平生的人如此感兴趣,如此惊讶的呢。
在那一旁的生也是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是叫国子阳啊,有什么问题吗?”
柳溪澜赶紧回想了一下朝代,在仔细核算了一下自己曾经学到的历史知识。真是,早知道要回来,当时的历史就应该眼睛都不眨的听完,才不会自己现在就抓住一个记忆的尾巴在这里苦苦思索。
国子阳,应该是这个朝代的一介权臣。他最好的一点就是不党争,也不结盟,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干活,所以颇受皇帝的器重。在这个时代也是针砭时弊,为人民做了很多好事的。总之,他是这一代的风云人物啊。
“哎呀妈呀,自己竟然真的像那些小说里的人物一样遇见了历史的人。真的是太太太幸运了!”柳溪澜喜难自禁,在一旁龇牙咧嘴的笑着。
“哎哎哎,”苏逸轩一见到柳溪澜的这副模样,心中有很大的疑云,“这两人之前认识吗?看样子不像啊。或者是柳溪澜单方面听说过他吗?也不想啊。一个小生,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名气呢?”但与此同时,他心中的醋坛子又打翻了一些。
“你怎么了?你把这位国兄弄得都不好意思了。”苏逸轩脸色丝毫没有改变的说道。
“我是觉得今天我花的那半盏银锭子简直花的太值得了,为国家买回来了这么一个可造之材。”
“奥,小姐言重了。国某只不过是一介穷生,连进京赶考都颇为不顺,那里还当得了国之重任呢?”那生一听柳溪澜的盛誉,立马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不要这样想,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好。而且你一定会成为这个时代的一个标号,被后人世世代代所敬仰的。”柳溪澜听到年轻才俊的叹惋之意,连忙安慰道。这个人可不敢出岔子,否则弄乱了历史轨迹可不是她能担得起的重任。
“奇怪了,小姐为何与我素未谋面,却如此相信我?”那生听见柳溪澜一个劲的在夸自己,也有些疑惑,便随口询问道。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柳溪澜怎么说啊,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未来,如此这般的泄露天机,怕也是可能会遭天谴啊。“反正,你只管去考试,你一定会成功的,而且你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要难过,也不要气馁,最终你的结局一定会比其他人更好的。”
“那就多谢小姐赏识了。”生一听,也不再多说什么。面对柳溪澜对他的赞誉,虽然脸上有惊讶之情,但多数还是淡然的。
宠辱不惊,的确是有一丝将相之姿的,柳溪澜心想,她往前靠了靠,然后笑着说道:“国公子,如果你不在意的话,我想给你提几点忠告。”
“小姐的忠告是国某的荣幸,但说无妨。”国子阳并不排斥反而做出了一副倾听的模样。
“我知道你过去一直在勤学苦读,所以我希望等你登科之后可以加强锻炼自己的身体,学习学习射箭骑马什么的,你现在看起来有些瘦弱了,身体强壮一点对你未来会有好处。”
“是是,国某谨遵教诲。”国子阳也是一万个没想到,柳溪澜会给他提这样的建议。他还以为是要建议自己多读些什么的,怎么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了呢?
柳溪澜知道国子阳在历史上活了很久,所以政治生命非常长。传言他六十多岁还能在冬天的江里游泳,可见是怎样的体魄。但照目前看,他的身体是有些单薄了。
柳溪澜知道那个生的害怕,把他特意拉到自己身边来,拍一拍他的肩膀然后温柔的说道:“你别害怕,生了什么你都一件一件细细的告诉我,要是真的你有冤屈的话,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那生的脸上有一丝犹豫之情划过,他可能觉得这几个人听口音就是外地人,而且周围也什么随从,来历不明。真的要是和那帮壮汉干起来了,谁是谁的对手真还是说不准的呢。自己万一在慷慨陈词之后,又被那些壮汉抓住,这一次就面临不只是像这一次逃跑被抓的惩罚待遇了。
生的脸上一会阴晴不定,嘴里念念叨叨的,就是不肯完完整整的说出自己的遭遇。思言在一旁着急了,上去抓着生的衣袖就喊:“你快说啊,你说完了我们就帮你做个决断。你这样不说我们可就走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
“哎,别别,我说。”那生一听思言扬言到要走,立刻慌了神。
他拉住思言,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特别大的决心说道:“我是一个进京赶考的生,最近乡里下了通知,说是今年科举提前进行,所以我这个时候就从我们那里出来,准备进京赶考。大家有所不知,现在你们落脚的这个城市,是所有南方赶考的秀才必经的一座城市。从这里到京城最方便也是最快捷,所以很多人都在这里落脚做一些修整。”
然后只见突然之间那生变了一种声音,十分生气,十分愤怒,他厉声说道:“大家都是赶考的秀才,哪有这么多的钱。可是这帮人就在这里打起了我们这些穷秀才人的主意。凡是住店,晚上说好的是四钱,早上起来就变成了十钱,而且你晚上用的蜡烛,洗脸盆还有喝的热水,洗的热水澡都要单独收费,美其名曰状元澡。
你去和他们理论,他们自己就养着打手,我们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有些家里尚且不是那么艰难的,就赶紧认栽,交了钱之后闪人,那有些实在掏不出那么多钱的人,就被他们强制扣押,在他们那里做苦力。”
“啊?”思言一听,怎么这样啊?她的正义之火又要熊熊烧了。
听生有理有据的说完,那帮壮汉没有一丝羞愧之意,反而大言不惭的说道:“我家的店我说了算。你要是嫌贵,大可以不住啊。再说我就算漫天要价,顶多是一个奸商的名号,你这不给钱还白吃白喝的,咱俩不分彼此啊。”
“那你为什么要住他们家的店呢?为什么不换一家呢?”柳溪澜像是没听见那些壮汉叫嚣的声音一般,继续询问着那个生。
“都一样,换那家店都是如此,就看店老板心狠的程度了。”那生无奈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绕道走呢?”欧阳也见状插了一嘴,虽然他对那些壮汉没有一丁点好感,反而有些厌恶,但是的确如那些人所说,最次就落了一个奸商的名号,只能从道义上谴责他,顶多把他送到官府里让他交上一把罚金而已。要是生真的就是这样才被人追赶的话,那他们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啊。
“绕道那就绕到这周围的穷乡僻壤了,那里也不比这里好多少,那里的强盗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尽挑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打劫。而且那里多得是山地,植被有茂密,像我们这种外地人,根本走不出来。”语气里满满的是无限的悲哀之意。
柳溪澜听着,觉得这里面还有非常多的疑点没有解决。但是大街之上,她们又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站着听生说。所以她决定,不管怎样,还是将他带回去,慢慢从头说起比较好。
所以她将生塞到了思言的身后,再一次大义凛然的出去,对着那些壮汉面无惧意的说道:“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呦,”那壮汉油腻腻的笑着“看来这小生靠着小白脸还能帮自己还债啊,这个可以啊。”
生听到了对于自己的调笑,脸有些羞涩,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他有些受不住。
“少废话”柳溪澜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她一直对这种不正经的人没有什么好感,这种不正经让她感觉自己没有被尊重,所以这让她非常的厌恶。“你就说多少钱?”
“半盏银锭子。”那壮汉满不在乎的说道。
“什么?你这是吃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那生一听,在后面躲也躲不住了,跳出来怒斥道。
柳溪澜连忙将他拉回去,示意他放心,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盏银锭子,说道:“这些都给你。然后这个生我要带走,你以后也不可以找他的麻烦,要是让我知道了,决不轻饶。现场的所有人都要为我作证啊。”
那壮汉一听这话,再看看手里的锭子,简直眼睛都要光了。
今天是遇见了什么样的人物啊,那半盏银锭子可是这周围不错的人家半年的生活费,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要的价,结果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子出手竟然这么阔绰。
那壮汉连忙变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的上去,接过柳溪澜手中的银锭子,没皮没脸的笑着说道:“好说好说,姑娘您尽管把人带走,以后我们也绝对不会为难他。”接完钱,那壮汉对着手下一挥,这帮乌合之众就立刻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