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旺听到周县令介绍这一小一大的身份时,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
他想过周县令与他们的任何关系,比如裙带关系,比如亲戚关系等等,但无论却不曾想过,他们只是与周公子是朋友关系。
与周公子朋友关系,与周县令的朋友关系,这地位可是千差万别的啊。
他张家可以不能得罪周县令的朋友,却可以不屑周公子的朋友。
张老爷愣神片刻之后,就反应过来,只是神情微微冷淡了一下,对着林月兰和蒋振南二人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对周县令说道,“大人,草民无意中在浏阳江边寻到一棵寒冬腊梅,特意送来给大人您欣赏评价一翻。”
说着,张兴旺指着一个半人高的花盆,一棵凛冽的寒风中独自开放的腊梅,傲然挺立绽放,也同样有半个人高。
这样一株腊梅,张兴旺使得三四人下人抬过来的。
周县令也是个爱梅之人,尤其是腊梅。
林月兰以前是个南方人,听说过,在上看到过腊梅,但却没有亲眼见过腊梅。
可以说,这腊梅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见过腊梅。
虽说这腊梅并没有牡丹的娇媚,没有玫瑰的妖艳,没有罂粟花极致艳丽,腊梅只是在寒风中凛冽开放的一朵很是清纯的小花儿,可却唯一它能在风雪中傲然挺立,坚强不屈。
蒋振南瞧着林月兰眼底对腊梅的欣赏与喜欢。
他低下头,对着林月兰的耳尖悄悄的问道,“喜欢腊梅吗?等我回去之后,我会让找许多的腊梅送给林家村,如何?”
蒋振南温热的气息喷在林月兰小小的耳尖上,让林月兰的耳尖蓦然一阵发红发热,随即红晕爬满了林月兰的两个脸颊儿,一张小脸红红的,仿佛一个红苹果一般,很是可口。
周才眼尖发现林月兰满脸通红,他很是疑惑问道,“月兰妹妹,你很热吗?”
说着,瞧着天空中的太阳。
说来,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没有寒风阵阵,或者阴雨绵绵,而是风和日丽,是个出来晒太阳的好日子,所以,他们都是坐在院中欣赏这腊梅。
被周才这么一问,向来冷静镇定林月兰,没来由的一阵害羞,但随即敛了敛神色,很是镇定的说道,“没事,今天太阳好,确实有些热。”说着,她的两只小手捂了捂脸蛋儿。
她做这个动作时,简直是可爱萌死了,让蒋振南和周才都看得发呆。
被四道炙热目光盯灼,林月兰有些懵的后知后觉得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蒋振南和周才反应过来,脸上也瞬间染上红晕,随后两人同时摇头,有些羞涩的道,“没有,没有,你脸上一点脏东西没有。”有的像胭脂一样可爱。
蒋振南耳尖微红的回答林月兰之后,立即反应过来,这个周才似乎盯着林月兰的脸,看得发呆了。
一下子他脸色一黑,锋利的双眸狠狠的盯着周才,似乎要把周才盯出一个洞一般,也似乎给周才一个严厉的警告。
周才接受到两道强烈灼热,仿佛能把他刺穿的锋利目光,虎躯一振,全身立即变得僵硬起来,绷得如一条弦。
他这是得罪了蒋振南不成?可他也没有做什么啊?
周县令和张兴旺只是在听到周才问林月兰话时,眼神有些狐疑的瞧了瞧,但毕竟是一个孩子,他们也没怎么去注意他们之间的微妙气氛。
周县令一边欣赏着绽放的腊梅,一只手不断的抚着自已的胡须,不住的点头道,“不错,不错,这寒冬腊梅自有一翻芳香。”
张兴旺立即附和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周县令听到张兴旺所吟诵的诗句,立即诗兴大发,他也随兴作诗说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好诗,好诗!”周县令一说完,张兴旺就拍后叫好,“大人不愧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学者,随后一说,就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虽说周县令作诗是不错,但瞧着张兴旺的兴奋劲,很是明显的在讨好拍着周县令的马屁。
林月兰暗暗撇了撇嘴,但也没有说什么。
谁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动作,竟然被张兴旺眼尖的发现。
张兴旺之前顾忌林月兰与周县令有什么关系,但现在得知,她只是周才的一个朋友而已,也没有什么也顾忌的了。
哼,谁让你得罪了我,不让你丢丢脸,就枉费我是张家家主了!
张兴旺“哈哈”大笑两声说道,“瞧着林姑娘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与周公子是朋友,想必也是有才学的女子,何不以‘梅’做首诗给大家欣赏欣赏如何?”
我靠,这个张兴旺还要不要脸了。
他竟然要一个孩子作诗,最主要的是,这人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明知道林月兰是他的朋友,竟然就在他跟前为难她。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