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夜摇光牵着夜开阳的手去用早膳,宣麟已经在那里等候,看起来面色红润,且眉宇间的疲惫也已经消失无踪,夜摇光更加的放心,一道用了早膳,夜摇光让夜开阳和王森一块去玩,王森虽然十一岁,但和六岁的夜开阳倒是很投契。
夜摇光和宣麟一道问着萧士睿的事情。
“这事要从五年前说起,陛下突然宠幸了一个宫女,不过五年的时间就位列九嫔之首的昭仪娘娘,这位昭仪娘娘很是得陛下宠爱,但她不过年长淳王殿下三岁……”
原来萧士睿在深宫留宿的那一夜,深夜出现的万昭仪的寝宫,被她打伤了额头,万昭仪受到惊吓跑出了寝宫,却撞上太医院使,万昭仪害怕淳王殿下有性命之忧,只能把院使请到寝宫,据说万昭仪原是打算把这件事隐瞒下去,可奈何等不到院使的顺妃娘娘派人来打听,才知道是万昭仪公然截了院使,时值深夜,太医院两个当值的太医,唯有院使医术高明,顺妃娘娘只当这是万昭仪故意拦人,中宫空缺,太后她自然不敢去打搅,于是就请了如今代掌中宫的淑贵妃做主,淑贵妃派了人去下令万昭仪将院使送到顺妃寝宫,却连门都没有进去,这下把淑贵妃也气得不轻,她亲自来万昭仪的寝宫请人,自然就看到了万昭仪宫里的萧士睿,这还得了,淑贵妃当即派人去请皇上做主。
非常巧合的那一夜陛下的亲侄儿,南久王的嫡子在京都的花楼和一个宗室子弟争抢一个花魁而大打出手,南久王世子失手把对方给打死了,死了儿子的苦主不管不顾的就连夜进宫跪在宫门口求见陛下,要陛下做主,这位宗亲已经年过六旬,死的是老来子,这要真是让他在外面跪一晚上,跪出个好歹,守门的人可都得吃挂落,于是自然顶着受罚的风险,上报陛下。
大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陛下的心情可想而知,本来就怒不可遏,正要发落南久王世子,这时候淑贵妃的人来通报了,陛下当时怒火冲天,直接下人说,侍从哪敢说出来,最后还是了解宫廷内侍的大总管福禄看到了暗号,才给皇上提示,皇上自然知晓不是什么可以宣之于众的事情,所以让福禄去问了,回来听了福禄的回禀,气得顿时拂袖而去,直奔万昭仪寝宫。
南久王世子性子暴烈,且混不吝,但他聪明啊,他犯下这样的事情皇帝都没有及时处理他,那肯定是还有比他更重大的事情发生,他也知道自己这次不死也要退层皮,所以他赶快利用南久王给他的人脉打听这件事,很快就打听出来了个大概,天赐良机啊,皇帝的宝贝疙瘩犯下这么大的事情,甭管谁设的局,只要把事情散出去,皇帝哪里有时间收拾他?等到过了这个风头,他自然可以让老子摆平这个苦主,于是萧士睿深夜闯入昭仪寝宫,欲行不轨,险些逼的万昭仪为保清白自尽的事情很快就传开,好在皇宫还是陛下的,这件事到底没有传出皇宫,可该知道的机会都知道,第二日就有御史谏言,陛下以已将淳王软禁,此事疑点颇多的理由,勒令大理寺辅佐宗人府调查。
这事儿在皇宫发生,涉及的乃是皇帝的心肝宝贝,他们明知道皇帝要的是什么结果,可愣是查不出一点有利于淳王的证据,就这么拖了半个月,不是没有御史再谏,可都被皇帝硬生生的压下来。
直到五日前,有一位老御史死谏,陛下当时是将他劝下来了。但第二日就有人参了这位老御史一本,有理有据,无从反驳,陛下当朝将之革职,这个杀鸡儆猴,倒是让许多人消停了不少。
现在局面僵持了下来,陛下不可能这样将萧士睿放过,甚至不能将万昭仪处死说万昭仪勾引萧士睿,毕竟事情发生在万昭仪的寝宫,太过于牵强,若是强势将萧士睿放出来,自然没有人敢反驳,但萧士睿罔顾三纲五常的罪名到底要背上。
“陛下恐怕还想借机再磨一磨士睿。”听完之后,夜摇光第一反应便是,“陛下想知道,士睿到底斗不斗得过他几个叔叔,若是没有陛下的庇护,士睿能不能撑起一片天,毕竟士睿已经过了及冠之年,若是处处都得靠着他的偏袒,陛下如何放心将天下交给他?与其等到陛下百年之后,士睿撑不起江山,而导致天下不稳,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不如早早的为他做其他安排。”
说完之后,久久没有听到宣麟的声音,夜摇光侧首望去,却发现宣麟真目光晃神的看着自己。
“明光,你在想什么?”
宣麟收回目光道:“我仿佛在夜姑娘的身上看到了允禾的身影。”
乍然提到了温亭湛,夜摇光的心一揪,却摇头笑道:“我怎能比得上他,若是他,只怕早已经洞悉了整件事,他的聪慧举世独绝。”说完之后,才醒过神身旁坐着宣麟,不由感觉到尴尬。
“夜姑娘所言甚是,允禾的聪慧我及不上,单久辞也及不上。”宣麟倒是很坦然,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人,也没有觉得这世间不能有一个超越他。见夜摇光有些不自在,于是他岔开话题道,“这件事作局已久,牵扯甚广,若是不将之一一理清,就算我们查出真相,要陛下一下子发落那么多人,只怕也是一件难事。”
顺妃乃是福安王的生母,淑贵妃是仲尧凡的姐姐,万昭仪是无权无势的新宠,偏偏又扯上了南久王的嫡子,还有一个宗亲,安排的天衣无缝,的确牵连太多。
“明光可知到底是谁布的局。”夜摇光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对朝廷的势力完全不清楚,“还有为何士睿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万昭仪的寝宫。”
虽然进宫不能带侍卫,皇宫的暗卫自然也不允许亲王的暗卫进宫,可皇宫的暗卫就没有阻拦萧士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