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父亲问起芝加哥那边的事情,弗兰德顿时变得很有底气,“芝加哥那边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妥帖了。我请了市政府代表出面代为谈判,那小子还以为真是政府要买他的地,二话不说就卖了,从心急程度上看,恐怕他在这次的金融危机中受损也不小吧,否则的话哪有那么痛快?再说了,我们开出的价格也很有竞争力啊,足足比市价高了百分之十一!他们没理由不答应的。”
“请芝加哥市政府出面这一点做得很好!”老摩根点点头,“毕竟我们最近和端木家的关系有些紧张,如果由我们亲自出面谈判,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无论是被狠狠地勒索一笔还是被当做对方的谈判筹码,都是我们不能接受的。”
“所以这一点你做的不错,很有些老到手段,总算我没白培养你这么多年,如果你真傻乎乎地跑去和端木家赤膊上阵面对面,那我就真的要考虑给你换个位置了,不过你成功地证明了自己。看来公司的事情我真的可以放心的托付给你了,辛苦了这么多年,我也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你最近不是在加拿大买了个小岛吗?你去给我找个好点的设计师建个房子,我想去那里钓鱼。”
平时在下属面前不近人情的弗兰德此刻听了父亲的夸奖,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地挺起胸膛,尤其是后面听了老父亲似乎有完全放手的意思,更是大喜过望:“我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这次的生意可以说是我们家在二十一世纪做的最划算、最成功的一笔买卖,惠及子孙啊!”
老摩根把遮阳帽摘下来搁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冲着远处的球童喊道“再来两杯威士忌!”喊完之后又转过头对弗兰德问道,“你为什么要联络媒体?”
弗兰德笑道。“我们摩根家族沉寂太久了,久到让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姓氏的尊贵。他们有些放肆了。去年我们在弗吉尼亚想要投资一个海岛度假村,一个小小的本地二流家族居然也敢来和我们竞争,简直是不知死活,像这种笑话在二十年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摩根家族是时候要重建家声了!”
老摩根闭着眼睛点点头,一边的球童把两杯威士忌放下来就离开了,“弗兰德,你说的不错,一个强大的家族可以没有尊严,但不能没有威严。有尊严的经商是才从象牙塔里昂首出来的大学生才会梦想的事情。但是现实会教育他们。为了金币丢点面子也没什么,我们的祖先当年不也是投靠过罗斯柴尔德吗?有得有失,这没什么。”
“可是威严不一样,因为威严可以让我们做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当年在中世纪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曾经一度打到了莱茵河,要知道他们只有区区几万人而已,任何一个大一点的城邦的人口都比他们多。可为什么蒙古人依旧能够打得那么远?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打出了威严,他们的威严让沿途的贵族领主们根本就不敢反抗,只能屈辱地向他们从来都瞧不起的野蛮人低下高贵的头颅,否则的话蒙古的骑兵早就被这些数之不尽的城邦给消耗完了。哪里还能这么威风?”
“这个道理用到生意场上也是一样,比方说你刚刚说的那个海岛度假村的事情,如果我们摩根这个姓氏有足够的威严的话,哪里还需要去和别人争夺?他们只要看见这个姓氏就会远远地躲开。不会和我们抢生意。这个道理我也是用了20年的时间才领悟到,你一定要记得。”
如果端木赐现在在现场听到了老摩根讲得这番话,一定会怀疑这老头子在睡觉之前偷偷翻看过中国的兵。而且还看得很透彻。因为老摩根这番话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在要点上,而且直指中国历代兵家的最高奥义——
不战而屈人之兵。
就像大地上所有河流的归途都是大海。所有苍鹰的归宿都是天空一样,世间上的所有学问哪怕出发点不一样。可出口却是同一个,因为顶级的智慧是共通的。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的圣贤们总是会推崇比他们更久远的圣贤,因为他们说的是同一个道理。
殊途同归。
弗兰德闻言沉思了片刻,然后认真地说,“父亲说的很对,我之所以敢对端木家这么快地下手,也是因为他们家那个有威严的家主死去了。如果端木曲还活着,我是不会这么仓促地下手的,起码还要再试探试探再说。””
老摩根没再理会这个话题,伸手打开桌子上的一张报纸,然后抬眼一扫,“唔,你连报社都联系了?”
“这倒没有。”弗兰德解释说,“我只联络了电视媒体,报纸和网络上的消息都是他们自己发布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凑热闹的真多。”老摩根不置可否,把报纸放了回去。
“凑热闹的当然是越多越好,毕竟我们是主角啊。”弗兰德笑道,“这样的话声势也就造起来了,对我们有利无害。”
“就怕他们是来看笑话的。”
“那也不是来看我们摩根家族笑话的。”
“希望如此吧。”老摩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rare俱乐部呢?那边的事怎么样?”
“都差不多了吧,再有几天等大家投票通过之后就能尘埃落定了。”弗兰德说道,“rare俱乐部在上流圈子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了,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吃喝玩乐的地方居然也会被玩出这种花样,就连欧洲的几个老公爵都放下架子去那吃了点鱼子酱。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允许几个无足轻重的姓氏窃据在管理会的高位上?那不是他们应得的身份,他们应该下来。”
老摩根点点头说道,“其实这次要不是端木家的生意侵略到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其实是可以给他留个位置的,毕竟他们也是个大家族,别人以为他们家只是个普通的财阀,真是大错特错了!你回去翻翻家里的卷宗就能知道他们的势力有多大。但很可惜啊,证券生意我们摩根的根基之一,不容任何人染指挑衅,端木家既然敢在这个领域发起进攻,就要做好承担我们反攻的准备。”
弗兰德附和。
“还有,像勾结山日组这种事情不准再做了!”老摩根严肃地说,“这是严重破坏底线的事情,商场上刀关剑影你来我往得无所谓,无论是谁输了都无话可说。可是像这种事情是在规则之外的,太胡闹了!要不是当时我正在澳大利亚的海滩上晒太阳度假没空管公司的事情,否则的话绝对会阻止你们这么做!”
弗兰德苦笑一声,“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啊,是二叔家那小子背着我做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山日组已经被端了。”
老摩根神色稍缓,“我记得公司在埃塞俄比亚分部不是还缺个经理吗?就把他发配过去吧。不过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端木家的那个年轻人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你们想在神户阴他一手,结果人家直接把你们握着凶器的手给砍了,是个狠角色啊。”
“父亲你看我们要不要跟端木家解释一下。”弗兰德说道,“毕竟这件事是个意外,如果引起了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没必要!”老摩根断然说道,“我们摩根家族做事情什么时候需要向解释了?哪怕是错的!他愿意误会就误会去吧,能奈我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