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纵横的官道上,今日商人行人纷纷杳杳,络绎不绝,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他们的方向,竟是清一色全部朝向西南!
一个少年,头戴斗笠,披头散发,穿着一身有些宽敞且露着胸膛的袍子,右臂仿佛缠着绷带,右肩更是挂着一个不小的斗篷悬垂于背后直至膝盖,腰间挂两柄剑,一金一红,旁边更是吊儿郎当的悬垂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赤红酒葫芦,而下身穿着一个短裤,小腿裸露在外,两个脚套着两个拖鞋一般的草鞋,倒是休闲之极。他这般的扮相倒是有些奇怪,手剑客不像剑客,说普通行人偏偏又特立独行的嘴角叼着一截断了的树枝。[;此人正是聂心,他如今也只好隐藏自己的身份,但他却不想走那羊肠小道,他此番回去,便准备问问怒仙真人,他到底犯了何罪!只不过为了救人,莫非眼看正道同僚身死,而不去相救?
聂心冷哼一声,向前走去,但他身旁的一个壮汉,却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然后怒目圆睁的看着聂心,啊的叫了一声,但看聂心仿佛楞了一愣,然后他自己竟是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小厮,敢挡爷爷去路,小心老子一斧头劈了你!给我滚开!”
聂心一笑这莽汉,根本不理会他,径直朝着前方走去,而那莽汉却有些不愿意了,当即冲了上来,顶起那右肩,砰的一声又撞在了聂心的肩膀之上,但是孰料聂心根本就是稳如泰山,面不改色,甚至可以说是轻松自如的应对!他屈指一弹,一股炽热的力道渗入那莽汉胸膛,他当即啊呜一口血喷出,倒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聂心道:“你可知我乃皇室的人,你,你伤了我李宏?小心我叫皇后娘娘杀了你!”
聂心哈哈一笑,一手便将这莽汉给提溜了起来,然后一脚踹飞了去,周围的行人见此,皆是知道那莽汉为李家恶霸,仗着自己李家有个皇后娘娘而为非作歹,而此地正靠近那酒仙镇,更听说这里的酒仙镇刚刚晋升为了一个城池!竟是有了数万居民,周遭的村镇更是数不胜数,所有此间行人,络绎不绝,都去投奔,也懒得理会这劳什子麻烦,便一扭头,径自赶路去了!
一家是恶霸,一家是神秘剑客,都是惹不起的主,不过此间倒是有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三个黑衣青年,缓缓的走到了聂心的身旁,那女子貌如仙子,却暗有一抹妖娆妩媚风情,叫男人一眼便心神向往之极,但她却大胆的不用蒙面,更是穿着了一袭鹅黄衣裳,犹若一展金色琉璃花,晶莹剔透,光彩照人。
虽然此刻乃是冷秋季节,但行人匆忙间看了那女子一眼,都深觉体内血脉喷张,那鼻尖一热,更是有许多人流了许多鼻血下来,倒是叫聂心心中好笑之极。
“还不快滚!”
聂心大骂道,但他却没听清这莽汉是什么来路,毕竟他心根本不在这上面,可以说根本没有用心去听,于是见那莽汉连手中巨斧都不要了,便轻声一笑,朝着那前方两里的酒仙镇前去。
谁知那鹅黄衣衫的女子探手抓上聂心的肩膀,出手竟是雷鸣电掣,迅速极了,聂心不及躲闪,弹指一道炽热流光,顶在了那女子的白玉掌心,那女子哎呀一声,吃疼后退,身后的三个黑衣人连忙一跃而上,手中各持兵刃,刀剑斧钺各有优势!
道道流光如若夜空流星,多不盛数,但聂心只是冷笑一声,后撤一步,竟是一步十丈,已然脱开了战团!
砰!那无数的锋芒炸响,土地龟裂分崩,官道一颤,那女子却摆手道:“住手,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三人断然不是他的对手!”谁知那手持斧钺的男子却道:“小姐,夫人命我三人保护于你,但我们却心却忠于小姐,如今他伤了你,我们弟兄三人,必定将其千刀万剐!”
最为年轻的人,仿佛才十六七岁的模样,大概有人境八级的修为,要算在平时,青年一脉之中,恐怕他也算是个翘楚,但是如今在新人王聂心面前,简直相形见绌!
聂心哈哈一笑,那声音犹若洪钟炸裂,顿时那年轻人捂住了双耳,而后他竟是没有看清聂心如何出手,自己便被一道金光弹飞了身体!重重的摔进了地上的深坑之中,竟是再也没有了意识。
“老三!”那名为老二的人手中长剑虚划三下,身体已经到了聂心身前,却只见聂心斗笠根本不曾晃动,那面容根本没有显露出来,那老二当即大骂道:“哼,何方神圣,有本事便报上名来,摘取斗笠,藏头露尾,好不丢人!”聂心狂笑一声,他本就是心中气愤之极,如今本不愿出手,但怎奈对方咄咄逼人,也只好双掌并流,一股狂风掠过,叮的一声,那老二的长剑当即被两个风掌给碾碎了去,化为了齑粉!
聂心此招式甚是诡异,那老大斧钺连忙攻击而来,而老二也是双拳如若重锤,沉闷的向聂心的胸膛袭来,那鹅黄衣衫的女子顿时气结,竟是一跺脚,闪身到了聂心和老大老二之间!
老大老二来不及收去攻击,但是聂心却是眼疾手快,右臂一揽那女子,摇头一叹,左手啪啪啪三掌,一阵罡风化作了三道风刃,转瞬将那两人打的是满身疮痍!
“聂心!”
女子嘴角一笑,一下搂住了聂心的腰,然后便探手去摘他遮住面的斗笠,但孰料聂心右手一推,赶忙将其推开,然后一步十丈退后,沉声道:“姑娘,请自重。”
女子摇摇头,笑道:“聂心,怎么,你那次在黄金图腾面前虽然忍住,但却已经近了我的身,如此亲近,你又何必躲闪?况且,男子玷污了女儿家名节,你可否是要负责?”
聂心冷笑一声,他可不会再中这妖女的计谋,心中暗暗道:路遇美女,必是蛇蝎!更何况是这妖女云仙儿?
那鹅黄女子正是云仙儿,她刚欲说什么,但却双手抱在了胸前,浅笑道:“那你方才的举动,却是为何,你救我做什么?大可让我的三个家仆,将我打死了事!”聂心摇头道:“哼,我怎知你突然过来,我不想伤女人性命,当然要救你,我此去还有要事,不与你废话,更是不认识你是何人,劝你还是少做春梦,寻个男人要紧!”聂心说了难听的话,为的便是将其激怒,趁早断了将自己拉拢进入云魔宗的心,毕竟他早已打探好了一些消息,谁知那云仙儿却是咯咯娇笑道:“你这人好没良心,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么,谁知你这薄情寡义的俏郎君,却是不要奴家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你!”聂心怒了,但却一下闪入了林中,消失了身影。云仙儿脸上的笑容却是一下恢复常色,然后对着那身后的老大老二道:“他可是看出破绽来了?”老大抱拳道:“放心吧,小姐,一切都按照你的指示,即便是他不救你,我们也会收去攻势的!”老二道:“不过小姐,他救你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仙儿巧笑嫣然,摘取了头上的一朵白色花朵,放在了那琼鼻之下闻了闻,然后笑道:“当然是按照原计划了,点兵点将,在他回归五仙宫的时候,我们上去帮助他大闹一番,届时,自然水到渠成,哼,聂心,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说罢,云仙儿使劲将那白话一掐,竟是咔嚓一声,花瓣凋零碎落,一地肃杀凄凉…
……
晌午时分,酒仙镇六层酒楼之下,聂心瞥眼一看招牌,当即笑道:“没想到,这酒仙镇如今已经变成了酒仙城了,规模之大,实在让我咋舌,短短几日时间,啧啧!”
待他说罢,却有一个老者走了上来,他手中握有一个卦旗,上写一卦还生字样,却是古朴了些,更是稍显脏乱!那老者风尘仆仆,身上挂着些许泥土污物,如今见了头戴斗笠的聂心,却是一拍他的肩膀,然后笑道:“白云苍狗,时光如梭,少年人,昔日欠我之钱财,可否现在还清?”
聂心不解,但当看到了这老者的卦旗时,却是仿佛想到了什么,当即退后一步,惊呼道:“天,天,你是天…”老者神秘一笑,道:“怎么,难不成我是天仙,天神不成,竟让你如此吃惊,莫要装傻,速速给我当时算卦钱,一个金币,否则我便要饿死了!”聂心有些奇怪,本以为这老者便是天帝伪装,但是这传说中的人,又怎会如此神神秘秘,在自己的周围乱转,当即便将这怀疑的心给压了下去,笑道:“不过我头戴斗笠,你又是如何认出我来的呢?”
那老者咳嗽了两声,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嗅了嗅,看一看,便认得出,我这老不死的吃的饭比你的盐多,况且我早就掐算到了,在这遇贵人相助,却没想到就是少年人你啊!”
聂心想起了当年他所说的卦言,当初他只是匆匆看了看自己的面相,就有如此言语,如若今日再叫他算上一算,说不定真能够占卜到此行吉凶!于是聂心一搂老者肩膀,然后悄声道:“老前辈,切勿暴露我的身份,且随我店内一叙,我给你百金,帮我再算一卦如何?”
老者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可以,可以,只不过你此行危险,我若算出,太耗功,若给我千金,我便算!”聂心看着这越发市侩的老者,再也不相信他是什么高人,直接将其拉入了店中,而那酒仙楼的掌柜和小二见二人风尘仆仆,且穿着简陋,仿佛没什么钱的样子,当即命令小二上前询问,没想到聂心一进门,便呵呵一笑,冲着那掌柜笑道:“掌柜的,没想到多日不见,你竟是还是如此观人,若是穷人模样,他便是穷人吗?”
掌柜的一惊,但是这个让他们足以感恩戴德的声音,又怎会轻易忘记,当即他便凑了上来,然后赔罪道:“不知大人前来,请厢房上座,那是专门为您建造的!”聂心倒没料到这掌柜的倒是有良心的人,当即随着他引领来到了六楼顶层,进入一个名叫聂心阁的包厢之中,孰料这整个六楼,竟是只有这一个房门,当聂心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六楼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城主府啊!
金碧辉煌,奢华之极,恐怕光是这个套间,便是要花去一千金币!掌柜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赔罪道:“城主大人赎罪,小人不知道是您回来了,只是…”聂心知道他不是外人,更不会泄露自己的行踪,当即摘取了斗笠,露出了那充满王者气息的脸庞。
“只是什么,你尽管说来!”掌柜点头道:“只是城主大人已经被那五仙宫和泰阳山通缉,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不能呆在这里,只是有许多五仙宫的泰阳宫的弟子已经住在这酒楼之中,白天满城巡逻,那为您修建在中心的城主府,早已伏满了泰阳宫的高手!”
谁知聂心听此,非但不怒,反而喜道:“哈哈哈,我聂心贱命一条,没想到倒是有如此多的人挂念,幸福,幸福的紧!不是我轻狂,就凭那泰阳宫的弟子辈高手,即便是数十人一起上,也未必能擒的住我!”
他此番话语霸气无比,那英俊的脸庞不怒自威,房间无风,斗篷却剌剌作响,甚是威武!
孰料那算命老者却是哈哈一笑,道:“饿了,饿了,先上菜,上菜,然后我再与你说说,这城主一行,你必须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