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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渔翁之利 (1 / 3)

第203章渔翁之利

在北方。秋季作物正在需要水肥的时候,在南方,第三季的刀子也能望到田垄了。随着夏季田赋的征收完毕,赴死军再也不必为了口粮而发愁。

要说大帅制定的赋税,确实是重的离谱,光是田赋这一项上,和南都也仅仅是一江之隔,就是南都的三倍。

同样是一亩田地,南都还是承袭了大明的旧制,每亩只征收七八斤的赋税,江左的淮西,已经到了二十多斤。

要是往常,这样重的田赋足以再造几个李自成出来,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无论是淮西还是黄河两岸,都是一幅丰衣足食的景象。

淮西是赴死军的发源地,出现这种情况本也不算是在什么意料之外。忠诚伯若是连这么点儿本事也没有,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至于河南和直隶,甚至是晋中晋南地区,都已经经历过多少次的战乱,几十几百万的大军翻翻滚滚的杀来争去,民生破坏殆尽。

其实也不必赴死军如何治理。老百姓永远比统治者更明白应该如何把生活变的更加美好。只要有一个安稳而又比较宽松的环境,民众所爆发出来的生产力绝对不必怀疑。诞生什么样的奇迹确实不大可能,可要是维持生计和最基本的稳定,绝对是绰绰有余。

财富永远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几代人所创造的财富绝对是一个连李四也不敢想象的天数字。之所以会出现民不聊生易子相食的残剧,并不是财富消失了,而是财富被转移了。

转移到了哪里,李四不当世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明了。

这片广袤的土地,这些勤劳的人民,之所以被逼迫的揭竿而起,把大明朝搅的天翻地覆,就是财富被转移了,被过分的集中到了一小部分人手中。

这才是明末动乱的真正原因,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再有七八个李自成也不会成什么气候,或者说根本就不会有李闯王这样的人物诞生。至于满清,甚至根本就提不起来,完全就是这样原因的副产品罢了。

从理论上说,七成的地租就是一个心理和事实承受能力的极限,但是在这个混账的世道里,九成地租这个说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就活生生的发生在身边。

九成地租,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的恐怖数字。再加上租种者还要承受各色差役和杂税,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别说是养家糊口,反而会欠下土地所有者的债务。

这样的世道之下,要是不造反,那才是真正见鬼了呢。

财富不会减少,并且还在逐年增加,这些财富养活这片土地上的人口绝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四所要做的根本任务就是让这事情回复原本面目。

五成地租,就是赴死军用鲜血划下的一道红线,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越过这道红线,不管是有什么样的理由,只能用绳子加刀子的方式来说话。在赴死军手下家破人亡的士绅官僚早不知道有多少,在赴死军已经掌握全局的局面之下,忠诚伯和每一个战士,都不介意多杀几个。

不论怎么样的一方豪强,无论是拥有多少田产的士绅,只要过了五成地租的红线,在赴死军眼里就已经是死人了。

正是因为对于士绅阶层的清洗和镇压,实现了土地所有权的转换。把那些已经“无主”的土地纳入赴死军控制之下,同时拿出一部分拉拢下层民众和亲近势力。

赴死军已经是土地的最大所有者。

无论是赴死军的家属还是伤残的退役士兵,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违背忠诚伯的意图。在用强力手段维持五成地租的同时,赋税反而变的更加容易征收。

赋税,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话题。

很浩瀚如云海一般的史当中,大明朝就是灭亡在繁重的苛捐杂税之上。但是李四发现,这些所谓苛捐杂税根本就和大明朝的朝廷无关,而是出于士绅官僚之手。

无论是什么样的军事力量,必须取得某个阶层的支持。关键是看代表的哪个阶层的利益,然后才谈得上为谁说话。

自三代以后。无论那个朝代无论何等强盛的帝国,真正的统治者就是绅士地主阶层。从来没有那个势力敢于触犯这个阶层的利益,历史也一次又一次的证明着这个颠扑不破的铁论:得罪士绅阶层,必然会走向灭亡。

但是赴死军首次打破了这个千年的魔咒,因为这个出身微寒的势力从一开始就代表着下层民众的利益,他们不会得罪士绅而只会格杀士绅,甚至是从**上销毁对方,以血腥和恐怖维持这个根本宗旨。

因为赴死军不想得到什么江山,更不需要得到这些势力的支撑。

尤其是到了现在,残存的士绅阶层已经在赴死军的马足之下,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半步,因为真正的士绅主力已经是赴死军本身了。

无数赴死军的家属和伤残军人迅速富裕,成为事实上的士绅,居于统治地位。这些新兴的士绅本身就是赴死军或者和赴死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忠诚伯制定的税赋政策永远也不会抵触。

除了某些伤残军或者烈士家属之外,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纳税。别的不说,赴死军中的路家绝对是根深蒂固的一股势力,可也得照章纳税,一粒粮食也不能少了。或者干脆就拿忠诚伯本人来说吧,忠诚伯的军功大的没了边儿,他自然不可能赏赐给自己什么土地田产,但是朝廷厚赏下来的那些土地,也得纳税。

忠诚伯本人都得按时按量缴税,别人要想不缴……先想想是什么后果吧。

纳税的实体还是土地所有者,而不是土地耕种者,但是福斯承认任何形式的赋税。不再如以前那样银税和粮税分开,差役和徭役已经彻底取消。

赴死军也需要民间的人力,而且是需要很大数量的人力支持。但是这种征集民夫的行为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种义务,而是一种崭新的有偿交换。

不管是给谁干活儿,都有工钱拿,就算是赴死军。也要拿出酬劳来给民夫。

有偿使用人力物力这些资源,这也是李四一直在努力确立的一种社会常态。

就算是民心士气无匹的赴死军,要想征集民夫或者随军的丁壮,要么拿出银钱要么许下封赏,再想强征夫子强拉壮丁,已经不大可能了。

对于民间的下层民众而言,这种甜头一旦品尝过之后,就会明白以前是多少愚蠢:白白的给人家出力做事,而且还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不是扯淡是什么?只要是干活儿,就要得到报酬,而且必须是出于自愿……

品尝过了这些有偿的差役之后,赴死军的控制地区也开始出现追求利益的那种思想。人都是自私的,如何利用这个自私才是统治者应该想的问题。

无论是河南直隶还是淮西,都还是在大明朝的名义之下,可要是朝廷再征发什么钱粮夫子,很可能就没有人理会了。要是单纯的征发而不付出代价,赴死军都做不到,谁还鸟什么朝廷不朝廷的?

“人生而有求生存得发展谋福祉的权利,无论什么人,不管是皇帝还是别的什么人,想要触犯这种权利,要么就付出应有的代价,要么就能把民众摆弄的心服口服,强力手段不行了。”

很多人都不明白大帅说的这个权利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有一部分看出来了,这和江南朝廷鼓捣的那一套什么民本的路子有点儿类似,可是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真要是说出到底不同在哪里,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看的明白。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哄弄别人还成,我老魏早看的真真儿的。”老神棍刚吃了点儿肉,嘴皮子上都泛着油光呢,正用牙签剔牙呢:“京东算是稳下来了,你也一直在宣扬这一套什么什么权利的腔调,可我看呐,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李四知道老神棍的眼光确实很毒。并不是因为这个老东西真的有什么韬略和超前的见识,纯粹就是这条老神棍习惯行的怀疑一切,习惯性的从事情的反面看待问题。在魏无牙看来,什么狗屁的仁政都是他娘骗人的鬼玩意儿,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也不全是骗人,”李四笑呵呵的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才是仁政的根本。”

所谓的仁政,无非就是为了取得民心,在这一点儿上。江南的兴武小朝廷贯彻的比较彻底,也很上心的在做着这个事情。可正是因兴武朝廷的真心实意,才让民本的政策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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