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刚过11点钟,躺在沙发上看的黄粱接到了赵怀安打来的电话,在这通电话中他告知了黄粱两件事。
第一件是欧阳庆明的尸体已经被他的家人从医院领走了。而第二件事则是证实了黄粱的猜想,他在卫生间中碰到的人的确是欧阳庆明的家人,是他的女婿曹铭。
“是曹铭?”
“对,是曹铭,在他走出卫生间后没几分钟,你就出来了。”
“竟然是他...”黄粱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其实是他的话更合乎情理。”赵怀安的声音在黄粱耳旁响起,“毕竟是自己亲爹死了,欧阳晓军应该不至于开心到哼小曲。”
“倒也是。”
“行了,没别的了。”
“等等,赵警官,欧阳庆明的尸体是尽早被他的家人取走了的吗?”
“对,是一大早。我到单位接到的讯息。”
“这样啊...”不知为何,黄粱心中总是有些难以释怀。
“这件事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只能如此了,尸检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家属的要求十分正当。”
“也是。”
“尸体被领走了,不过我留了个心眼,把欧阳庆明去世时穿的衣物暂时扣下了。也没什么具体的理由。”
“死者的家属有什么反应?”
“还好吧,表现出些许的不满,不过也没有多做纠缠,看他们的意思,似乎打算直接把遗体送去火化。”
“一天都等不了了。”
“一天都等不了了。小黄,先这样,我这边还有事儿。”
“好的,您忙。”
放下手机,黄粱怅然若失的坐在沙发上。一旁正在叼着猪玩偶自娱自乐的豆眼放下嘴里的玩具,小跑着来到黄粱身旁,用它的前爪挠了挠黄粱的膝盖,谄媚的笑着,一副求撸的讨好表情。
“你呀,撒娇鬼。”黄
粱微微一笑,伸手揉着金毛犬手感绝佳的大脑袋,眼前浮现出欧阳庆明那张消瘦的脸颊,他那双充满了智慧和沧桑的双眼似乎在无声的对黄粱述说着什么。
就像赵怀安说的那样,黄粱也认为欧阳庆明的遗体被家人领去火化后,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对这位在自己眼前离世的老者感到很是遗憾,但黄粱自己也清楚,用不了多久,欧阳庆明这个名字就会变得模糊不清,成为被他遗忘的众人之中的一个。
直到他接到了来自欧阳晓军的一通电话。
“喂,你就是黄粱吧?”
如果不是听出这声音有些许的耳熟,依照黄粱的脾气,他肯定就以一句‘我也是二大爷’来结束通话。
“我是,你是?”
“我是欧阳晓军。”
“谁?”
“你连我都不记得了?欧阳晓军,咱们前几天在医院走廊上见过一面。你没能把我爹救回来。”
“啊...是你啊。”听到‘医院’时黄粱就已经想起这人是谁了,他刚想寒暄几句,就被欧阳晓军后半句话给生生噎住了。
“你明儿有时间吗?”
“干什么?”黄粱语气冰冷的问。
“感谢你呗。你也算是半个我爹的救命恩人,嗯...至少三分之一吧。没屁用,但至少你尝试了,值得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