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里就满是上方掉落下来的泥土,再加个石头,那根本不会在黑洞洞的墓穴里注意到身后的甬道里有一根绊绳,而绊绳的尽头是一支拉开的弓随时都能将人射穿。
我满意地爬了上去,沿着盗洞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又将盗洞外面的石头重新堆上。我爬到了那块巨大的墓砖前,看着那棵树形雕刻,心血来潮,用小刀刻了三个古字:“入即死。”
接着又用手将边缘的刻痕抹平,重新盖上土,我不担心被人看出来,因为一旦盖上土,过不了两个小时,新鲜泥土的湿气就会覆盖在岩石上,除非是真正的专家,否则很难认出字儿是刚刚刻上去的。
我一把将呼吸面具扯了下来,顿时,凉爽的空气涌进了肺里,舒服地我不禁哼了出来。细软的风吹在头上,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的头发都仿佛重获新生。
我翻身用工兵铲将小块岩石重新封住盗洞。站起身,正要走,可却又站住了,我能找到这个盗洞是因为我知道这里有盗洞,这帮蠢材能发现吗?
我整个人倒在了一片草地上,闭着眼开始琢磨,怎么让他们发现,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二叔给我的沙漠圆沙古城外围的墓穴被盗的照片,他们有
金属探测器,不知道是国产的还是德国的,国产只能地下四米,德国的可以探测地下七米。
我一个翻身,从包里取出还没用完的七八枚古币,丢了两枚在山丘的那些碎了的大墓砖上,接着又在通往盗洞口的路上丢了几枚,盗洞口丢了几枚,最后的几枚被我丢在了离裂层稍远的地方,伪装成下雨被雨水冲刷下来的。
我拿起背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天,已经是日落西山,最后一抹斜阳隐约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山峰。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万金油,你找好地方没?”
“哎!我去!差点没被你吓死!”万金油的声音响了起来,“往山上看。”
一个小光电在半山腰的位置亮了起来。
我回头看了看那盗洞,真没想到,多年后,能和爷爷一起对付盗墓贼。
我再次跪下,深深地磕个头。
…….
半山腰,万金油选的地方正好有几块凹地,这片凹地应该原先是几颗松树,某一天,一场难以想象的大雨让这几颗松树全部连根拔起,冲到了山下,凹地留了下来。万金油正躺在凹地,人正悠哉地躺在睡袋上,在那儿玩手机。
“吃的在包里,睡袋也在,你搞定了?”万金油头也不抬
地看着手机说道。
我一边打开背包,将吃的拿出来,一边说道:“是的!一个人下去,必死无疑,一群人下去,能有两个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哎?要不要你带我去参观一下?我也学习一下,反正有时间啊,看看鬼王大人的手段。”万金油两眼放光地说道。
我从包里掏出一看,马肠子、风干马肉和馕,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我一口马肠子吃到嘴里,牙口都恨不得多长几个,他笑嘻嘻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大水杯,说道:“辛苦了!鬼王大人,我专门给你弄的蔬菜粥,您可慢点!”
待我吞下肚,这才算是有了点力气,我将潜水服脱掉,整个人赤条条地一边吃一边说道:“我们两人下去,必死!”
万金油看了我半晌儿,终于确定我不是说谎,他咽了咽口水,说道:“那给我讲讲呗,什么情况?”
我啃了一口馕,端起大水杯,喝了一大口汤,说道:“我看到我爷爷布下的机关了。”
接着我一边吃一边将下面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给他讲了一遍,等我讲完,也吃饱了,我穿好衣服,点了一支烟,笑眯眯地看着目瞪口呆的万金油。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就没有把那棺材
打开看看?”
我说道:“那下面绝对有古怪,我打算把这个大彩蛋留给那帮土夫子,回头有活的出来,我们抓了人不就知道了?”
“怪物!你们鬼脸都是怪物!吃人不吐骨头!”他终于收起了他的好奇,重新躺了下去。
我笑呵呵地踹了他一脚,说道:“你现在还想下去看看?”
“鬼才要跟你下去,我还不如留着小命在这看表演。”万金油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躺了下来,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歌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又大、又亮,它们既不眨眼,也不闪烁,是安静的,迷人的。有点“十里长亭无可走,九重天上现星辰”的味道。
梦回现实,我的烟也抽完了。我问万金油:“他们有没有消息?”
万金油说道:“不知道,至少风声放出去了,你我的车也已经开回去了。现在就等鱼上钩。”
我想了想,说
道:“你手下的人可靠不?”
“非常可靠,这次我直接带了自己人来的,放出消息的人也是当年你爷爷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来了这里,不可能不上钩。”
我不知道后面他又说了什么,我累得不行,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下面安静极了,万金油却不在了身边,我摸了摸腰间,刀还在。
山顶上飘来一股子好闻的肉味儿,我一咕噜爬起来,摸到了山顶,看到万金油在山背后,架着炉子煮着一只野兔。
我说道:“你大爷的,就不怕他们突然来了,闻着味儿?”
“放心吧,我找了个瞭望点,他们只能从咱们睡觉的地方过来,能看到他们再灭火都来得及,他们就算发现了,我撤离路线都找了两条。我昨天下的套子,能抓到野兔,那就是老天给的饭,我吃的带够了,就怕他们来得晚。能多支撑一天,那不是好事儿?”
我看着锅里的兔子,吞了吞口水,说道:“你打这个地窝子弄错了,这样还能有烟飘出去。”
在我和万金油的操作下,一顿美味儿的兔子肉汤就这么暖暖地吃下了肚子,山下不论从哪里看,都不会发现有人在山里炖兔子。
可远处一辆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