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老太太已经睡着了。她老伴儿的骨灰盒就放在窗前的小桌板上,而那张照片,这时候被她贴在了骨灰盒上。
我呼出一口气来,看着这张贴在骨灰盒上的照片,心里暗暗称奇。
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直接就照在了我的脸上,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个梦可能是有问题的。
也许我在梦里看到的老头只是一个概念,我并没有在梦里看清老头的样子,而是凭我的想象生成的一个模糊的样子,在工地上被电死了,这人应该是酒后误a作引起的事故。这爱喝酒的人,通常也都爱吸烟,烟酒会严重侵害人的身体,最直观的就是牙齿。
于是我模模糊糊有了这么一个概念,当我看到老太太给我看的照片的时候,我一下就反过来印证了梦里的样子。实际上,这是本末倒置了。
我看老太太睡着了,也就没打扰她。小心翼翼从包厢里出来,进了隔壁包厢里,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漱了。
这个时间洗漱的人颇多,我在后面排队洗漱,然后排队去厕所。一套下来已经九点多了。
我们早餐没有去餐车吃,我们吃的是尸影带来的面包和果酱。
吃完之后,御湾湾靠着窗户坐在铺上说:“陈原,那个老太太没把你吓到吧。”
我说:“怎么可能吓得到我?亏你还是个
魔术师,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你搞清楚一些,我是魔术师,不是魔法师,更不是法师。”御湾湾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只不过那老太太真的很恐怖的。”
“她要是不抱着骨灰盒你也就不觉得什么了。其实你怕的不是老太太,是骨灰盒。”
御湾湾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没觉得有多可怕,倒下之后没多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但是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一个老头坐在了我的铺上,用后背对着我。我是动也不能动,睁眼也睁不开。”
虎子打断道:“你这是梦魇啊!每个人都遇到过。”
御湾湾说:“我知道是梦魇,但是在梦里我听到老太太说话了啊,老太太说,老钱,你别坐人家的地方。接着,这个老头就坐到了老太太身边,我这时候竟然看到了这老头的脸。也就是这时候,我一下就醒了,真的太可怕了。”
我听到这里也愣了下,随后我说:“在梦里看到别人的样子也不奇怪,大多数都是醒过来就忘记了。几乎是几秒钟之内就忘得一干二净,再也想不起来了。”
虎子说:“我倒是有个判断是不是梦的办法,以后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你就抬头看看天,梦里大多数时候是见不到太阳和月亮的。但凡你见到了太阳和月亮,基本就不是梦。”
尸影说:“也不是这样吧,我就梦到过四个太阳。”
虎子说:“你梦到的是灯泡,梦到太阳的概率几乎为零。老陈,你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梦到过太阳吗?”
我这时候摇摇头说:“还真没有。不过我觉得梦到陌生人的话,一般都没有没有样子的,只是一张模糊的脸,是个陌生人的概念吧。这也是醒了之后记不住梦里人样子的原因。”
御湾湾说:“不,我记得住那个老头子的样子,我真的记得清清楚楚的。给我笔我就能画出来。”
反正大家也是闲着,陆雪漫拿出一只钢笔来,说:“只有钢笔,行吗?”
御湾湾说:“钢笔也行。”
尸影把一本信纸拿了出来,放在了小桌板上,御湾湾就在那边画了起来。
她画的时候不让别人看,一边画还用胳膊挡着。画完了之后举了起来,说:“这就是。”
御湾湾不比梅雪,她没有作画的天赋,画得根本就没有一点神韵。但是我看了之后还是大吃一惊,虽然这画是垃圾级别的作品,但是里面表达的意思很清楚,眉毛里一颗大黑痣,缺少一颗门牙。
虎子看着画乐了,说:“你这画得是人吗?我怎么看着像是一头驴呢?这就是你梦里的人?”
尸影笑着说:“这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