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中兴有望啊!”
而东川的各州也打消了随波逐流的想法。
李彦昭,费存等人,更是诚惶诚恐,忐忑不安,想起在汉州郊外大帐之中的逼宫之言,一个个面若死灰。
敬翔则在一旁沉默不语,讨伐拓拔思恭之时,他奉命在鄜州驻守,没有见到皇帝亲自冲锋。
在今天,他是看到了,陛下亲冒矢石,战场逞英,又是一番情形。
“大唐国运不绝啊,陛下选择插手西蜀的时机太好了,早一步不能显露朝廷之威,迟一步,王建必坐大,到那个时候,恐怕没有现在这般容易了。”
敬翔又想到宣武,在朱温如日中天之时,拉来河东李克用,将宣武的势头打爆,朱温到现在东不能进,西不能突,北有魏博,南有孙儒,四面皆锁,无能为力啊!
“天下为棋盘,各镇为棋子,陛下囊括寰宇,智谋甚远,内修德政,外服威仪,辅佐此等圣君,开创大唐中兴之局面,名留青史,这是敬翔之荣幸啊!”
战场上,乌泱泱的兵卒蹲在地上,丢弃的兵器甲胄堆积如山。
“整军,整军。”
这一轮冲锋下来,骑兵六军并没受什么损失,这里大事已定,还有后队正好和朱珍内外夹击,李晔继续领军往后队前行。
七八里外的一条小河边,华洪还在与朱珍激战,让李晔惊讶的是,披甲率远不及威信都的这支军队,对死亡的忍耐力,远远大于威信都。
战死一半尚且不溃。
待得报此战主将为华洪,李晔犹在脑子搜索,此人或在青史上没有留下名字,忽然想起当时王建麾下大将王宗涤,不就是姓华名洪吗!
“陛下,那人便是华洪。”
李晔定睛一看,此人身高七尺,颇为雄壮,脸上棱角鲜明,蓄着长须,年纪看起来三十多岁,冲在一线,很是英勇。
李晔令朱珍鸣金收兵,喝道:
“华洪将军,汝要从王建逆贼,顽抗到底吗?”
华洪止住长槊,向李晔看去,来人英姿勃发,身侧龙旗迎风摆动,后面骑兵严阵以待。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竖这个旗号。
华洪有点蒙,他怎么跟皇帝作战了,王建跟他隐藏了什么?
大唐两百余年的君威还是要的,跟皇帝作战后果是什么,华洪很清楚。
看着周围一圈士卒,一个个皆疲惫不堪,不少身上带着伤。
华洪长叹一口气,对左右道:“我等现在倒成了逆贼,这是我没想到的,也是我亏欠你们的,希望能用我一条贱命,为你们谋一条生路,如果这样的话,我即便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华将军!”
军中将士皆泣。
李晔静静地看着华洪,他没有上赶子招降,看华洪自己的选择,若是他选要战,李晔会毫不犹豫的率骑兵六军冲锋,将此军杀服杀溃。
敢在皇帝面前亮刀刃的,李晔的处置,只有一种,那就是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华洪将长塑交于副将,拨开人群,缓步上前,在距离李晔三四十步的距离,猛然跪下。
“陛下,华洪但求一死,求陛下放了我这些士卒吧!”
哐啷,哐啷!
华洪身后士卒皆放下兵器,赶到华洪身边,齐齐跪下。
“我等愿与华将军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