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棺被掀开,稳稳地放在地板上。
谢姝祈凑近朝棺材一看。
棺里那里还躺着她的父亲谢广圆,那里躺着一个长发面容姣好的女子,仔细一看面容竟与谢广圆有七分相似。
乌黑的发丝被人归拢在头后,一身素服,头上并无珠宝,像是死前让她以原来的样貌离去。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块年份长久的玉。
谢姝祈心直打鼓,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谢广圆是谢家独苗,并无遗落在外的姊妹兄弟。
女人指节分明的手朝她颈部抚去,早些年谢广圆最喜狩猎,岂料喜爱强而能力不行,为了一只野兔摔了一身伤,就连颈部也落下疤痕来。
若说容貌倒是可以作假,伤疤倒是难。
手指触碰到陈年旧伤,谢姝祈手指收回去。
忽然,她内心深处一道想法油然而生,但她还是不信。
谢姝祈缓缓朝女人靠近,想要确认自己的想法。
棺椁内封闭的气体往上流动,那是一股潮湿而又浓厚的茶香。
她定在原地。
谢广圆这人的喜好很特别,不喜欢喝茶却喜欢茶香味,日日捧着一手的茶,走哪闻哪,为此二姐谢安归特意给他绣了个香包。
谢姝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仿佛明白了一切。
她看着棺材内的人,方才在心里萌生出的那道异样的想法,在此刻更加坚定。
这就是江白锦来此,想让她看的吗…
她还知道什么。
为何谢广圆要娶她入府。
谢姝祈望向泛起白肚的天边,突然一声闷雷响起,闪电划过天际,隆隆作响。
——
今日天气不算好。
昨日艳阳高照,今日雨打屋檐,雨水淅淅沥沥落下,池塘里的锦鱼都躲在荷叶下。
谢姝祈撑着伞走在去往内院的路上,靴子踏过积水,溅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摆。
谢府多假山,一半是因为偌大的池塘没有东西点缀太丑,另一方面是方便少时的谢姝祈好溜出府去。
她径直去了冷冬阁,这一路上她想了许多。
可那些想法终究是猜想,事情的答案只有江白锦知道,她打算亲自去问问。
若她如实以告,谢姝祈定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可要是她分明知晓却一句话不说……
谢姝祈没想好如何对付,不管如何她都不想像对待犯人那样对待她。
冷冬阁内静悄悄的,谢姝祈收了伞,伞抖落下颗颗雨水。
她轻松唤了句:“九影。”
早就等候在内的人,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她怎么样了?”谢姝祈问道。
九影答:“叶医师说夫人只是惊吓过度,休息片刻便好了,现如今已经躺下了。”
谢姝祈眼眸微动,心里头松了口气,只是受惊了,如此便好。
她点着头,想起来什么又问:“伤口呢,叶辛怎么说?”
“她说伤口无大碍,正常好好养着便行,莫再添新伤倒是有望让疤痕没那么深。”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