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亚男惊慌道:“不会死了吧?我没想杀人啊。”
“你……你才死了呢……”姬云飞慢慢睁开眼,怒视贺亚男,气息微弱地骂:“臭丫头好不狠毒……”
贺亚男松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胸腔,又得意起来:“哈哈,这回知道厉害了吧?以后再敢惹我,就让你品尝电击的滋味。吴师叔祖,法宝好棒哟。”
吴有虚收起笑容,正色告诫:“追魂镖是运用电磁力攻击,敌人无法挡架,只能躲避。虽不会直接致人于死地,但击打多次的话,将对人体造成严重伤害。平时你切不可擅用,胡乱打人。”
贺亚男本以为是暂借来报仇,听吴有虚话里的意思竟然要送给自己,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声追问确认:“吴师叔祖,以后宝贝归我了?你不要啦?”
吴有虚微笑点头:“追魂镖内藏有三十六套招术,刚才姬云飞挨的仅是其中之一。如果一招没能打中目标,法器会自动切换其他招数,无需主人操纵。”
追魂镖属于法器,与青纹剑、胜天刀之类的法宝不同。打个比方,后者类似于兵器,前者类似于暗器。
法宝相当于修道者的第三只手,一旦选定,终身相随。随着拥有者功力的提升,法宝的威力也相应增大。而法器大多数是一次性使用,与修道者自身的功力无关,不管在谁手中,威力都差不多。
二者有很大区别,只不过在日常提起时,人们不加以严格区分,含混统称为“法宝”。
修道者在法宝之外,往往还备有一两件法器,以作不时之需。法器对于低手特别有用,遇到危险时能保命甚至反败为胜。
尽管追魂镖可以充能反复使用,但在实质上与普通法器无二。它不靠内力催发,也不需要意念控制,等于是凭空多出一个帮手,以二打一。而且,如果敌人第一次遇上,不清楚追魂镖的原理,肯定会用法宝招架,被电得嗷嗷叫。
楚楚羡慕之极,双眼紧盯黑色飞镖,心里盘算该如何开口,向吴有虚再要一把。
吴有虚吩咐道:“追魂镖有许多实战技巧,要发挥更大的威力,还需多练习。今天下午你们不要回求知堂上课了,留在百草谷突击训练。当归,你找梁学监请假,说我制解毒药需要帮手。”
整个下午,贺亚男学习追魂镖的使用技巧,其他三名少年陪练。除预先设定的三十六路招式外,飞镖也可以听从主人的直接指挥。并且,等贺亚男金丹大成后,还能用元神加以炼化,输入自己设计的攻击套路。
如此厉害和好玩的法宝,再加上报仇心切,贺亚男练习时兴致高昂,进步神速,很快掌握了各种窍门。到后来,当归等三人联合围攻,依然被打得手忙脚乱。
追魂镖速度极快,分身无数,具有自动追踪功能,令人躲不胜躲。贺亚男放镖后就安然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看三人狼狈逃窜,咯咯欢笑。更可气的是,她还指手画脚与吴有虚点评:当归动作太慢,姬云飞应当往左飞……
最后,姬云飞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沮丧道:“随便你打,我不躲了!”
当归佩服不已,询问师父:“难道没有克制追魂镖的办法?”
“追魂镖的精髓在于‘追魂’二字,它通过侦测生命能量的波动追踪目标,只要是活物,被锁定后很难逃脱。但也有两个弱点,其一,如果对手进入还虚合道的境界,完全隐匿生命印记,追魂镖就无魂可追;其二嘛……暂时不告诉,先让贺丫头欺负你们几个月再说,哈哈。”
楚楚满面谄笑,大拍马屁:“还虚合道?全天下有几个人,等于是无法破解嘛。吴师叔炼器之名果不虚传!那个……你再炼一把送给我,好不好?”
吴有虚笑道:“你不是已经有飞鱼剑了?那可是顶级法宝,比追魂镖强好几倍。时辰不早,诸位请留下来吃晚饭,尝一尝老夫的手艺。”
四名少年在百草谷吃了顿晚餐,吴有虚厨艺高超,远胜膳堂的大师傅,大家赞不绝口。快吃完时,吴有虚突然说道:“药中的白竹叶快要用完,明天正好是求知堂假日,当归,你去眉山府买两百斤回来。如果拿不了,可找几位同学帮忙,我跟梁学监打招呼。”
白竹叶容易腐败,采摘后必须在半个月内入药,谷中向来是随用随买,哪需两百斤之多。以前吴有虚也从未派当归去峨嵋山外办事。当归先是诧异,接着明白了师父的用意,故意说道:“不用帮忙,我一个人能行。”
贺亚男果然上套,焦急万分,在桌子底下伸脚踩他,却不小心踢到吴有虚的腿。老头子呵呵笑道:“亚男对眉山府很熟悉,让她给你带路吧。”
预备弟子除了每年立春有半个月探亲假外,从不许离山,现在有机会去外面闲逛,怎能放过。姬云飞和楚楚都吵着要一道去。
“好,好,你们四个都去,”吴有虚点头同意,接着又板起脸道,“眉山城东郊的白云观是天道宗外门,谢海天很可能住在那里。我警告你们,绝不许上门滋事,否则严惩不贷。”禁止与外派修道者私斗,是求知堂预备弟子的第一戒律。
少年们心中暗笑,你分明是怂恿我们去报仇,连仇家住址都告诉了,却装出冠冕堂皇的样子。姬云飞和楚楚以前极少与吴有虚接触,更觉得有趣,这老头儿与其他师门长辈大不一样,很让人亲近呢。
吃完饭说笑一会儿,贺亚男等三人先行离去,当归被吴有虚留下。
“上午究竟是怎么发现飞鱼剑的?”
当归说了事件经过,吴有虚沉思良久,喃喃自语:“好像有一些不对头……”
“是啊,我也感觉奇怪,赤螭怎会主动攻击人?”当归随口应道。
峨嵋山上奇禽异兽无数,只有极少数能对修道者构成威胁,其中特别凶残嗜血的,基本上被原道宗消灭干净。剩余的都是灵兽,知道修道者不好惹,从不主动寻衅,赤螭攻击楚楚的行为大违常理。
“以后你在山中玩耍时一定要小心,最好多找几个伴。”吴有虚郑重叮嘱。
当归应声“是”,接着又问道:“为什么只有苏离能催发飞鱼剑,连长老们都不行?她的诀窍是什么?能否同样用于柴刀?”
飞鱼剑的威力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既然师父提起,正好可问个明白。
吴有虚答道:“苏离的体质有异于常人,天生能触发某一类法宝,所以你千万别让她触碰柴刀。柴刀的威力更胜飞鱼剑十倍,内中还藏有大秘密,如果被苏离激发显露本相,可就天下大乱了。”
当归又兴奋又沮丧,兴奋的是,柴刀比飞鱼剑还厉害;沮丧的是,自己无法使用。难道苏离才是柴刀命定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