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批宫女确实不好处理。
自古以来,放出皇宫的宫女都是颜色不好,年纪偏大,甚至有些不讨喜的那种。以往大凉皇宫不是没有放出过宫女,嗯,怎么说呢,虽说放出去之后也不是没人要,但多是做了富商大贾的妾室,出入官宦人家的基本上没有。
毕竟有钱的商人可以随意纳妾,人家娶一个宫女更多的只是为了炫耀,但对于官员来说,要娶一个宫女,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太多了,与其冒这个险纳一个上了年纪的宫女为妾,还不如在外买一个,毕竟纳妾纳色嘛。
不过这次皇帝陛下甚是慷慨,送出来的宫女最大也就十八岁,虽说在这个世界,十八岁未嫁已经算是大龄了,但想必以往放出来都快三十的宫女来说,这一批宫女不管是从容貌还是年龄来看,都算得上是皇帝陛下难得的慷慨。
甚至连义兄们都觉得这就是皇帝的恩赐,所以不管是杀了了事还是送回去,对林海来说都是气话而已。
况且经历了战争反复蹂躏的清河,本就缺乏年轻的女子,现在还好一点,林海还记得清河刚建立那一阵,一帮子血气上涌不知道如何发泄的年轻人,看见薛涛都跟看见狗看见了总之就是很难办。
“话说,是不是皇帝有些难言之隐,才会把这么多妙龄宫女给送出来”林海不怀好意的想道。毕竟皇帝必然是不缺女人的,当今大凉皇帝正值壮年,按理说应该有不少子嗣才对,可林海来这世界也好多年了,皇帝才一个一岁多的儿子,这听起来就不合理
“如果让宋五嫂送几份十鞭大补汤进宫,也许能换来不少赏赐。”关于这帮人如何处理的事情,林海的思绪最终落在了这个无厘头的想法上,随即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
虽说林海已不在意,但有句话说得好:“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林海一句“参观交流”,就差点要了薛涛的老命。
凌洋放下手上的件,刚刚想说话,林海就把狼牙棒往桌上用力一放,“砰”的一声甚是吓人。
若是以往,只要林海这样做,凌洋就会把头缩回去,把嘴闭上,然后老老实实的拿起下一份件,一般不到吃饭的点,是不会再有任何的举动了。
但今天不一样,凌洋似乎得到了什么勇气。
虽说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在发抖,但也努力的把意思给说出来了:“校长,最近看起来也没啥事,要不给我放两天假?”
林海一听怒气更重,直接抄起狼牙棒就朝凌洋扔了过去。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知道明天那帮子宫女要出去了,你想先去选选人罢了,你可是忘记我说了什么?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了?还是说你已经勾搭上了一个,想趁这几天双宿双飞?”
“校长,我只想要一个,双飞什么的就算了。”凌洋讪笑着把狼牙棒恭恭敬敬的放回到林海的办公桌旁边,再调整了下位置,确保林海用起来顺手。
“说吧,你看上了谁?”林海没好气的问道。
“天地良心,校长,我压根就没去看过,我只是担心到时候盲婚哑嫁,您直接指给我一个人,万一我不喜欢哦不,万一人家不喜欢我,岂不是耽误了人家?”林阳低头小声道。
“你是我清河堂堂内政部长,待你能成婚的时候,我们已经伐灭高棉,到时候说你是国相都可以,还有什么人能不喜欢你?我就不信那夏君傲的宫女个个都想爬上他的龙床。”林海白了凌洋一眼,叹了口气道:
“当然,我也担心盲婚哑嫁的事情,所以我原本的计划是直接指给你十个,这样子总能有一两个喜欢你的吧,反正以你的俸禄,又不是养不起。罢了,既然你只想要一个那你去看看吧,若那姑娘也没意见,我让薛涛给你留下来咦,人呢?”
林海说着说着发现凌洋不见了。
再一回头,发现凌洋就坐在办公桌旁,低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件,似乎从来都没有起身过
凌洋似乎感觉到了林海的目光,抬头,茫然的问道:“校长,您找我有事?”
虽说清河县远远比不上皇宫的富丽堂皇,但宫女在皇宫中也不并不是住在皇后的寝宫中,说到底也是苦命人,最多比一般的苦命人多了一层好看的包装罢了,而清河早已算得上是这四国中的世外桃源,因此薛涛并不担心当她们看到真实的清河之后,还会有反叛之心。
更何况清河伯林海亲口答应了,若她们想要自己过想要的生活,林海也不仅不会逼她们嫁人,甚至还会给予她们支持。
对于这一点,薛涛是有经验的。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一条虽然看起来美好,但对于女子,尤其是只会一些皇宫礼仪和伺候贵人的宫女来说,却是千难万难,也许这两百人当中有一小部分真的会去找个营生,但大部分最终还是会落到嫁人和相夫教子上面,只不过到时候她们不仅嫁人是自愿的,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反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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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往外传递消息,薛涛还记得从高棉赶回来的王佐是这样说的:“若到了那个时候,大凉控鹰卫,对,就是那个叫闫梓沛的阉人带的那帮人,还想驱使她们做事,那只能说明我们清河出了问题。”
清河怎么可能出问题。
这就是薛涛的想法。
一想到自己一介低级娼妓出身,居然还能和身居高位的闫梓沛掰掰手腕,薛涛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对于已经潜伏到了锦官城的闫梓沛来说,林海收下这两百个女子,就算是着了他的道。当然,他最希望的林海把这两百个女子收入伯爵府,这样子不出几年林海必然累死在任上,他也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接下来只需要安静接收清河,风光大葬
对于闫梓沛的想法,王佐很是认真的给他写了一封信,并且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他的床头,让假扮一名富商的闫梓沛早上起床就能看见。
信上只有一句话:“想知道什么,自己来问,假托他人之手,算不得好汉。”
“咱家阉人一个,本就不是好汉。”闫梓沛觉得和王佐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聊的,大家都是玩谍报工作的,讲究的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结果你直接把信送到我床头,把什么都挑明了,那就没意思了。
闫梓沛一边觉得无奈,一边下令把昨夜值守的守卫全都斩首,毕竟规矩还是要的。
薛涛宣布参观计划的时候,一群宫女正在百无聊赖的做游戏,聊天,和嗑着清河县现在最流行的零食--瓜子。
见薛涛进入后院,众人立刻停了下来,整整齐齐的站在院中,弯腰低头,等着这位清河县的女官训话。
薛涛也不客气,环视一周,朗声道:“消息你们都知道了,那就收拾收拾,半个小时之后,出发,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