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楞楞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叠厚厚的面试表格,又望向满箱的问卷,实在有些无法相信这个年轻公子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它们全部看过一遍。
惊讶归惊讶,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应道:“是!”
捧着面试表格退出去后,小吏找来几个同僚,将装满问卷的沉重木箱合力搬了出去。
在外面,他们看了看几乎根本不曾动过的问卷,同样满脸茫然。
将天宫驻京办事处积压了一个月的事务快刀斩乱麻般全部处理完毕,天色却已经渐黑。
小吏们踩着鼓点儿下班,李小白挠了挠头,这样下去可不行。
如果整天被这些俗务缠身,自己非被牢牢钉在帝都天京不可,根本没有办法顾及到天宫山门的发展,那里才是他真正的根基所在。
可笑他曾经还指点香君小娘如何放权,不要把自己累成死狗,可是现在,恐怕要被香君给笑话了。
不行!得拉人做垫背!本公子的主职应该是吃喝玩乐,游山逛水,闯祸捅篓,而不是待在这里当一个埋头案牍,苦劳其行的乖宝宝。
念头一转,李小白想到了一个倒霉孩子。
没错!就是了!
明天就让无双管家过来上班,好歹也算是读种子,想要当一个拿着丰厚月钱的安逸管家,想得挺美,老老实实给本公子当包身工才是正理,就是一块砖,革命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刚用过晚膳,还没等放下碗筷,梳洗一新的公输磐就找了过来,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异味也没有了,但是两眼依然布满血丝,显然没有休息好,依旧惦记着他的战争机关舟和报仇的事情。
“公子!”
公输磐刚开口,就被李小白的手势打断。
“随我来!”
李小白背着手,直接走向房。
公输磐怔了怔,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在后面。
李小白不在帝都天京的这些日子里,房并非一直空着,而是由二哥李青在用,原本空荡荡的架上摆满了,角角落落纤尘不染,硬梨木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笔架,砚台,油灯,镇纸和写用的黄麻纸等物,一尊青瓷香炉正吐出袅袅升起的一线檀香。
“磐长老,且先看我。”
李小白抽过一张黄麻纸,拿出一支碳芯笔在上面画起了素描图。
黄麻纸以黄蘗汁染色,耐久防蛀,价格腾贵,但是李家不差钱,别说练字当草稿,就是拿来擦屁股都没问题。
这是?
心中带着疑问,公输磐目光紧盯着李小白的动作,就见那支细长的墨尖笔在纸上画出一根根线条,不是法阵,而是渐渐呈现出一个梭状物体。
……这是什么?
公输磐不解其意,看得满肚子都是疑问,但是李小白的动作却并未停下,飞快描着更加精细的细节,还有光暗变化。
“不明白?”
李小白停下笔,抬头看向满脸茫然的公输磐。
“公子画的是何物?”
公输磐猜测是织妇的织梭,可是公子拿着这支细笔画了半天,怎么可能是为了画一支寻常的梭子,要画也应该画织机才对。
“机关舟!”
李小白手指一拨,自制碳芯笔在手上飞快转了个圈儿,这是十年如一日的学生狗才会的绝技。
“机关舟?”
公输磐瞪大了眼睛,这个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织梭的玩意儿,居然是机关舟。
好歹他也是墨门的长老之一,从未听说过机关舟会有这个模样的。
“没错!你不会以为是织梭吧?”
李小白仿佛看出了公输磐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