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秘长是刘昆送回家的。
秘长临下车时说：今天和你说的事，不要向任何人说，包括你和卫总商量的时候。
刘昆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嗯了一声。对于秘长说的话，有些刘昆没有想过，有些没有想那么深，总之，还是有个全新的认识，不论干什么事都不太容易。
刘昆不是多事的人，凡是领导说过事，不论公私，都会藏在心里，不只是吴秘长交待过，也是本性如此。但今天对赵秘长说的还真是一时摸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即是那些分析利益的话不说，就是从项目完善的角度看，也是有利无弊的。甚至，刘昆以为，下午讨论的时候，完全可以在会上就说的，可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说，而且给自己说了还不让说是他的主意呢。
想不明白还的想，那怕是白费些脑细胞。这个事己说到了记那里，和卫总必须要沟通一致的，但又该用个什么理由去说服卫总呢？
从经营的角度讲，效益最大化是终极目标，不管是投资还是管理，都和人性的贪婪异工同工，只有不断的创造效益，才能让经营活动持续不断的发展。从这个角度讲，卫总的林果开发无疑是成本最低的，对村民们来说是提供了一个生产平台，对政府来说，开发了一个新的产业模式，而卫总要做的无非是投资而已，寻找平台，包装产品，打好品牌，畅通销路就完成了一个资金生利的过程。好比是在大山深处，选了一个待嫁的美女，梳妆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嫁出去，但是，按自己修路筑坝的想法，远景虽然很美好，似乎也是站在大多数人的角度来考虑的，但前期投入太多不说，还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好比是把待嫁的美女，放在了大山高处，好是好，可只能是大家一起看看，谁想娶美女，半路上就有使伴的，好东西可以共同欣赏，但不能独自占有。
唉，干的事越多，越知道干事的不易。那么，这个怪圈有办法破开么？还是先把这些问题摆出来吧，最终刘昆还是以担心的方式告诉了卫总。
卫总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和刘昆沟通完毕的次日，就开车回了老家：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现在最主要是想办法推进，任何问题都会有办法解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投资和合作伙伴的事。你把这面的事盯好，最多二十天，我就会回来，具体事随时电话联系。
刘瑞流产刘昆最终还是没有露面，只是找人联系好了，送到门口在外面等待，虽说这张脸还没有天天在天州新闻里露面，但小心一些还是必须的。何况，从手术的角度来说，这几十年最熟练的应该就是人工流产，基层卫生院能不能治病可能有人怀疑，但流产手术却是相当熟练。所以，刘昆并没有去市医院，而是去了西川，让常亮和县医院联系好，刘瑞直接自己进去做的。回来的路上，刘瑞脸色苍白地说：这几天怎么和他说呢。
刘昆看了一眼刘瑞：和市医院说好了，回去就住院吧，以不小心流产的名义。这种情况，还是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卫总走了以后，关口镇林果基地的事明显放慢了节奏，刘昆趁机就想把杜老汉的事办了。按刘昆的想法，修上几间像模像样的屋，再置办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有五万元就能解决彻底问题。于是去找了市民政局，说了杜老汉的事，局长有些为难：这种情况太多，最多救助五千。刘昆也不客气：秘长让我来找你的，要不让他亲自来谈？局长说：每年的救助款就那么一点，你也应该明白，公家的家一进一出要符合规定才能行的。
刘昆碰了个软钉子，回去和刘胜利、小李说了，小李说：你让我出去跑几天，我保证给你名正言顺弄来比五万还多的钱。刘昆说：没问题，给你三天时间，办好了你休年假多休几天。
小李说：那倒不用，我十一结婚，你帮我在天州阁定个宴会厅就行，我去问了，十一那天都预定完了。刘昆一笑：没问题，再加上餐费八折。
不到三天，小李就拿来了二份报告，分别是关口镇和西川县关于救助抗战老战士杜二虎的，镇上报到了县上，县上又报到了市上。
刘昆不解：这又不是钱。
小李说：头，你明天先拿着这个去直接找秘长，批不下来五万，剩下的我个人给你补了。
刘昆不相信，但还是去了，秘长接过报告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刘昆：脑子不笨么。十万，胃口不小吗。说着拿起电话打给了市长：市长，我过去汇报个事。
赵明山的西川县委记还兼职，来市委后还分管市委市府的工作协调，所以，程序上并不存在问题。
刘昆在办公室等了不到一个小时，秘长回来把报告递给刘昆：去办吧。
刘昆接过报告，市长在上面签批：市财政在专项资金中列支三万元，市民政局在救助资金中列支三万元，不足部分由西川县自行消化。
刘昆半天没回过味，事情原来是可以这么办的，回到办公室，非要让小李说出个一二三来。小李说：政府再穷，也不缺这万元，要看你用什么方法。我只是用了些合理的理由。小李拿出几份报告：一个要帽子大，你看这是镇上的：在推进市林果基地建设过程中，了解到我镇葫芦口村杜二虎（男，七十八岁，抗战老兵，抗美援朝退伍军人）生活十分困难，市县主要领导多次指示要以人为本解决根本问题……由于我镇财政困难，特请上级专项解决资金六万元为昐。这是县上的，只是数额变成了十二万。第二要按规则。第三吗，要借势，秘长兼记，能不用心办吗。
刘昆不再多想，要来钱就是，让镇上去办就行。可小李说：市长签了字还不行，你要找一个做预算的，附在这个报告上，还得去找这两个地方再行，还要专款专户专用。刘昆说：我不懂，交给你了。小李说：没问题，最好让我去监工。
正说着，刘昆手机响了，是卫夫人打过来的：刘昆，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