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的意见将决定新川的未来,以及2000万人的命运。
“罗纳主牧,看来你在阿喀琉斯的学业颇丰啊。”逍遥杵着太刀“克己”,面无表情的问:“就这么喜欢当二等公民嘛?是新川的饭吃不惯?还是同胞的脸让你心生厌烦?”
逍遥此时已经五十出头,不怒自威。
他一发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我是为了新川的未来,为了我们这些弃子能够活下去!”罗纳主牧并未退缩:“你以为我不爱这片土地?逍遥,你有你的爱法,我有我的爱法。我只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错误的选择将带领新川走向灭亡!”
“哪怕失去主权?哪怕被人剥削?哪怕在社会最底层受尽冷眼?”逍遥眯起眼睛,缓缓说道:“或许你已经忘了在金牛老家里,祖祖辈辈是如何生存的。或许你已经忘了,同胞们是如何一路艰难跋涉,来到此处。”
“让我来告诉你。”逍遥站起身,气势立刻压制全场。
“金牛人,永不为奴。”
他的话铿锵有力,如同钟鼎般在众人的耳中回荡。
但凡经历过悲惨过去的金牛人,立刻被逍遥的话感染了。
失去故乡,辗转千里,披星戴月,草木充饥。经历过金牛座爆炸和安东塔斯大停电的新川高层们,没有人不知道曾经的苦难与艰辛。
是啊,金牛人永不为奴。
“我们再也不要被恐惧和绝望所裹挟。
我们有权利以尊严的形式活在世上。”
一些人热泪盈眶,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许多的人开始哼唱金牛联邦的国歌。
“烽火狼烟航路起,三色旗帜迎风立。
历经分裂与战乱,生生不息映群星。
银河闪耀金牛座,携手共进你与我。
自由自尊与自立,创造奇迹联邦国。”
这些人虽是高层,但来自社会各界,唱的那叫一个五音不全。但不久之后,窗外竟然也传来歌声。
是合唱。
那声音起起伏伏,那声音悠扬雄壮。
逍遥打开落地窗,窗外全是新川群众。
办公室里的人已经忘了,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他们已经开了两个小时的会。
圣米提亚的清晨如此沁人心脾,阳光透过新川环线层层叠叠的建筑,撒在政府大楼前广场上。
金色的光线照亮了群众们的脸,有工人,农民,大人,小孩。他们早早就得到消息,聚集在广场上。
人们在举行升旗仪式。随着歌声,金牛联邦的三色旗在空中迎风飘荡。
一首国歌唱完,广场上又响起了新川市歌《我的故乡》。
“飞船交织,航灯流光
星野如画,宇宙苍茫。
我的故乡,曾经在银河的远方。
而现在,是圣米提亚的矿场,是新川城外的麦浪。
这是金牛人的祖国,生我养我的地方。
这是我魂牵梦绕的故土,我将长眠于此,目送同胞们走向富强。”
逍遥看着窗外的群众,没有回头。
“罗纳,金牛人爱的是自己和家人,爱的是同胞和祖国。他们爱的是具体是人和事,而非一个虚拟的概念,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外来神只。”逍遥缓缓说:“我相信你的好意,可金牛人不接受。”
“逍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想坐等觉醒教团的铁蹄,踏平新川吗!?”
主牧已经失去了“势”,他的话不再有影响力。
“市长大人,你的意见呢?”逍遥终于回过身,询问他的好兄弟。
瑞博一直没说话。会议室里的争吵让他痛心疾首,双方的论点似乎都“有理有据。他们都打着爱国的旗帜,却给出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但瑞博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支持逍遥主席的意见。”瑞博也站起身:“但首先,我要去一趟阿喀琉斯,面见艾尔项伯总督。各位,联邦总部已经在准备,请至少让我为新川争取点时间。”
本质上,瑞博认可本土派的观点,金牛联邦有权力民族自决,而且理应受到尊重。但另一方面,他又时刻与民族主义、宏大叙事、和军事集团保持距离。
因为他害怕民族主义变成民粹主义甚至纳粹主义,理性温和的群众,变得党同伐异,极端而暴虐。
他害怕宏大叙事变成洗脑工具,变成威权的催化剂。美好的思想被抽象化,庸俗化。解放人类的理想,反而被既得利益者用来压迫底层劳动人民。
他害怕军事集团做大,变成军权政府甚至军国主义。由侵略,盖世太保和暴力机关组成的秩序,除了让年轻人洒尽鲜血,他们最终只会被更强大的暴力摧毁,无一例外。
这不是他想要的祖国。
瑞博所希望的是人人平等,希望的是社会没有尊卑贵贱。
他希望耕者有其地,居者有其庐,老者有所依,幼者有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