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党没理会她,只是一声不吭的坐在屋里,想到以后的日子,他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孙金凤。”阮建党黝黑的瞳冷冷的对上了孙金凤那双红肿的眼,他厉声道,“往后你最好安安分分的跟我过日子。爸妈那里,老大那里,老三那里,你要是再敢乱说一句闲话闹得大家不愉快,下一次就不是送回娘家这么简单的了。”
孙金凤绷紧了身子,被自家男人骇人的目光吓得直哆嗦。
“我,我晓得了。”孙金凤忙就保证道,“以后我肯定会老老实实过日子的。”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啥错,但为了哄好阮建党她还是止不住的保证。
“你最好这么做。”说完阮建党起身开了门,去大房接孩子。
已经分了家,他没那么厚皮脸让娃们在大哥家蹭饭。
也是现在他才认清,一个家心不齐就会散。
可世上没有那么多‘早知道’,只能往前走。
分了家本应该各起炉灶,但因着穷困,起灶不容易,所以目前家里还是用着一个灶房。
老阮家静悄悄的。
老两口的屋里,阮老婆子正坐在床边抹泪,阮老头子就坐在边上安慰,“没事的,往后咱老两口落得清闲,没人能编排你了。”
“清闲个屁。”阮老婆子擦干了泪,嘴巴上下开合像是连珠炮一样道,“老三家的青砖瓦房还没盖,老娘的猪还没养!村尾的自留地你也得种上棉花回头给锦宝做花棉袄新被子!”
“盖盖盖。”阮老头子小声道,“这抢收过去了,大队没那么忙了,赵家的小胖带着泥瓦匠队手艺就不错,就是青砖没那么好弄到。”
好些人家想盖青砖瓦房,等个青砖就得排个大半年的队。
“你以为我没问。”阮老婆子拿帕子抹干了泪,“昨个我出去就是办青砖的事,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砖头算是买到了。”废了她不少口舌,还好她在大队里人缘好,谁家都什么屁事她都听过,一顿威逼利诱那青砖就到手了。
阮老头子微讶,点了点头,倒也没觉得有啥不对。
他自己不收总不会拦着别人收。
事办成了就行。
“那啥时候开工?”阮老头子问完,阮老婆子就来精神了,“就这两天,上午分粮食的时候赵胖他妈坐我旁边,都商量好了。”
阮老头子思索了一会,确定没啥漏的了,他道,“嗯,那就没啥要操心的了。”建国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就留在村尾监工。
“今年的任务猪还没让领吗?”阮老婆子由不得问,“咱不趁着天暖在大队里盖个猪圈出来,我咋带人养猪?”
“老婆子,这养猪的事你是会了,可这饲料也贵,这会子天热山上有草,可天冷了哪里供得起饲料啊?”阮老头子也愿意直接养猪,可操心惯了,不把事全都准备好,他就闲不住的爱瞎想。
“放心吧。”阮老婆子悄咪咪的又下了一趟地窖,从里面拿出了个条子出来,递给了阮老头子。
“你看看。”想到了这个,阮老婆子眉眼都松缓了些。
阮老头子接过条子,笔迹龙飞凤舞,还冒着金光,上面写着,“若有需,吾可供饲料,种子若干。”
阮老头子悄咪压低了声音,“老神仙的饲料?”
“嗯。”阮老婆子扬起眉,“你不也有老神仙的种子。”
到时候把饲料来源给编好了,再收个适中的价格到时候还能从中间赚点。
饲料是老神仙给小孙女的,又不是免费给清河大队的,反正阮老婆子没准备白给。
阮建党没理会她,只是一声不吭的坐在屋里,想到以后的日子,他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