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姜家,林遇感受不大相同。
往日看起来豪奢华丽的府邸,如今充满难言的破败感,笼罩在江汇头上几十年的乌云要被吹散了。
林遇正感慨,远远看见一个人飞快跑来。
人还未到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大人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尤四用夸张的语气迎接林遇。
林遇看着他,开口打趣:“尤四,本官曾在江汇县衙听过一段趣事,说姜家势大,连老父母都和你称兄道弟。”
“污蔑,这是赤裸的污蔑。”尤四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上蹿下跳解释:“林大人,小的不过是姜府管家,平常兢兢业业。都是外面那些嫉妒之人,用谣言中伤小人。”
林遇似笑非笑:“如此便好,本官还以为尤管家要来个下马威。”
“不敢不敢。”尤四擦着额头上的汗,领着林遇和秦来去了正堂。
一入正堂,林遇便看到姜才子,对方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
“姜公子别来无恙,上次姜家的花轿让本官受宠若惊。”林遇拿起呈堂证供,继续说,“有道是礼尚往来,本官被人刺杀,这是杀手的供状。”
姜才子瞳孔一缩,没想到林
遇动作这么快,已经让杀手交代。
“呵呵,林大人,你应该去江汇县衙问问姜大人,为何江汇治安如此差。”姜才子端起茶杯笑了起来,“至于花轿的事,本公子什么都不知道。”
见姜才子打定主意做缩头乌龟,林遇沉声开口:“本官奉了陛下的旨意,这次到江汇不只是赈灾,还有治贪。姜才子,你身为尚之子,不修私德祸害地方。与姜县令勾结,贪赃枉法。”
姜才子呵呵一笑,他出言反驳:“林大人,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姜家安分守己,是先帝亲笔的良善人家。你要是没有证据,本公子去京城告你诽谤。”
“姜才子牙尖嘴利,今日算是见识了。”林遇又取出一本,“这是你和姜县令勾结,倒卖公仓物资的证据。”
这下子姜才子坐不住了,杀手的事情他还可以赖账不认,林遇手中的东西就是杀手锏。
见林遇有恃无恐的态度,姜才子知道姜县令八成落到林遇手上。
他咬牙切齿:“林遇,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本公子,莫非真想闹个鱼死网破?”
林遇好奇地问:“鱼死网破?姜公子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在本官眼
中不过跳梁小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不是本公子干的。”姜才子咬牙,他对身旁的尤四痛骂:“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一定是你在外面惹是生非,还不老实向林大人坦白?”
尤四傻眼了,没想到姜才子毫不犹豫把他给卖了。
林遇呵呵一笑,拍拍手中账本:“姜公子,贪污、杀人、行刺,每一条都是死罪。若是尤四背着你干的,你这个姜府主人未免太过耳聋眼瞎。”
“林大人说对了,本公子最近身体大好。”姜才子好似听不出林遇讽刺,拼命甩脱罪名。
尤四跪倒在地上,正要开口,就听林遇的声音传来。
“仅仅一条行刺特使就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尤四,替人顶罪之前要想好了,有没有一个做尚的爹。”
尤四额头上全是汗,身子抖了片刻,声音嘶哑:“林大人,小的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