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泗衣衫不整,心神俱疲道:“白大人,您能否让下官进到军营里洗把脸,吃口热饭?然后,咱们再坐下细谈!?”岳钟琪在一旁冷冷道:“按大清律例,领兵大元帅擅自用兵,导致全军覆没者,立即扒掉官服,撤销军内一切官职,押送京师请皇帝亲自查办!张元帅,今天军营中这口热饭,只怕你吃不上了!还是回到京城吃口好的吧!”
“姓岳的,你不要揪住以前那点破事不放,对我实施打击报复!之于我该不该解送京师问罪,还需要白大人调查清楚再说。白大人明察秋毫,公正严明,会还我一个清白的!您说是不是呀?白大人。”当即一改以前那趾高气傲之神态,满脸堆笑,低头哈腰,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白闪电暗自好笑,但也不想明着得罪这种卑鄙小人,只好让他进了主楼后堂,命人给他沐浴更衣,并酒菜伺候。酒是饭饱后,二人才开始了秘密的单独谈话。
“你是怎么率领十万大军进入小金川官寨的?”
“是小金川土司泽旺派人请我们进入的,说是无条件投降。后来,有原先投降我们大军的降将鬼眼和一个老先生,在半路截住我们,说有重要情报要汇报。”
“什么?鬼眼!本大人不是四下张贴告示要缉拿此人吗?他如今是朝廷逃犯你不知道吗?!”
“卑职知道。但一看他诚心诚意帮我的样子,也就暂时没有缉拿于他,且看他有何重要情报要说!”
“你往往自以为是,自做主张!鬼眼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们刚从小金川官寨出来,要想彻底降服统治小金川,必须得将害群之马——泽旺的兄弟良尔吉赶跑,方能高枕无忧!正说着,正好泽旺也前来投诚,所说之言与鬼眼叔侄二人如同出一辙,也十分厌烦自己的亲兄弟,嫌他碍手碍脚,影响自己今后的大好前途的正常发展!卑职暗中好笑,感觉着泽旺一家人已貌合神离,分崩离析,正是我挺进小金川的大好时机!于是兵贵神速,催促大军加快速度,火速赶到了小金川官寨。”
“既然这样轻而易举得到了小金川,为什么不通知本大人一声?”
“白大人有所不知,还没等卑职腾出时间派人向您汇报,就发生了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泽旺的母亲因为鬼眼所害,刚操办了丧事,正好鬼眼随我们一到主楼大厅,被泽旺的老父亲撞见,当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泽旺十分护着鬼眼,老父亲一气之下,当场毙命!”
“是听说官寨被抢,活生生气死的吧?张大人,你不要避重就轻,企图推卸自己的责任,要如实讲来!”
“好的,白大人。卑职不敢隐瞒一星半点,绝对句句是实!”
“犟嘴!本大人身为大内密探多年,难道还分辨不出你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吗?!好了,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化了,不用你说,本大人也已经心知肚明了!接下来,你大感晦气,于是将泽旺一家人硬生生赶出了家门,他被逼无奈,只好舍着老脸不要,又去邛山投靠了香拳一伙。当天晚上,十八路土司联盟军就兵贵神速,血洗了小金川官寨,致使你张大元帅全军覆没,血本无归!张大人,你要记住:人家是真的兵贵神速!你说本大人分析的对不对?”
“这——”张广泗老脸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
“说说吧张大人,你都是犯了什么过错?”白闪电冷目如电,一瞬不眨地盯住他。
“第一,卑职……不该不向您第一时间汇报。第二,卑职不该在没有深入了解小金川官寨内部情况下,将泽旺赶走……”不料张广泗还没有把话说完,白闪电就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将泽旺赶走,而是将泽旺全家人赶走!你自己想想吧张大人,人家泽旺刚把整个小金川拱手相让献给了你,你转眼之间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有违天道?”
张广泗低头不语,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白闪电冷冷劝诫道:“俗话说得好:为人切莫用欺心,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既然你也知道,丧事不愿沾,怕触霉头。但你更应该知道,以怨报德,过河拆桥的后果!虽说神鬼一说是虚幻的,是不复存在的,但起码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事!一旦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必遭天谴!看来,你现在领悟到了。因为,你遭到了报应!只有遭到了应有的报应,自己才发现自己错了!”
“白大人,卑职早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还请白大人想方设法搭救卑职啊!您在朝中如日中天,权倾天下,当今圣上不会不给您这个面子的!还望白大人垂怜,如有需要卑职去做的,尽请吩咐,卑职一定办到!”言下之意赤裸裸意欲行贿白闪电。
可白闪电是朝中有名的正人君子,